赵悬扮演完黑脸,凑上来,“时哥,我让人给您送条新的长裤来?”
时绽:“不用。”
他站起身,兀自拿侍者送过来的白毛巾擦着酒渍。绝佳的身形比例,让他连弯腰的姿态都显得分外矜贵。由于站位的关系,时绽离许念星更近。她蓦然意识到,时绽估摸着应该有一米八二。
那天他打篮球的时候,轻松跃起来便能摸到篮筐。
赵悬侧眸落向许念星,话语里含着几分痞劲:“妹妹,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给时哥擦擦呗。”
隔着重重人群,许念星看到半天没找到时机接近时绽的人。
对方显然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脸色异彩纷呈。
时绽没动。
许念星忽然改了主意,不过没有拿干毛巾,而是从挎包里抽出几张绵柔纸巾,随手往他裤腿边缘擦了下。她擦得用力,纸巾的白屑沾在裤腿上,愈发明显。
“啊——”许念星懒得演戏,“不好意思了,好像还不如不擦。”
赵悬深提了一口气,等着洁癖症大少爷发飙。
时绽却只是冷笑了声,“报复我呢?”
“我哪敢。”许念星的音色偏清冷的玉质调,听起来带着些许乖甜的迷惑性,让人提不起气来怪罪她。
时绽没应声,周身冒出来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赵悬欲哭无泪,这干的叫什么事,在一旁帮许念星说好话,“时哥,人妹妹也是好心,看样子应该还在上学,您别吓着人家。”
许念星忍不住在心底接话。是,她俩一个学校的,都高中生。
偏偏谁都不像正儿八经的高中生。
时绽语气凉薄:“赵总,一个一口妹妹叫得挺熟稔。”
赵悬自知说错了话,惹到了枪桶,讨着混不吝的笑圆场,“哪能啊,这不是不认识人才这么叫的吗?”
“我说时哥,今儿我生日,您好歹给个面子,里头还等着您切蛋糕呢。”
时绽脾气差归差,人际关系这一套从未缺席。掌心朝上,说:“刀。”
赵悬打了个响指,比人还高的六层大蛋糕自包厢里推出来,一柄铁锯样的透明塑料刀被人双手捧着递给时绽。
时绽随意将蛋糕分成歪斜的四份,拍了拍赵悬的肩。
“生日快乐。”
然后捞起沙发上的外套,赵悬见他要离开,忙跟上去,“聚会还没开始怎么就要走?蛋糕都切了,多少尝点呗。”
时绽从不吃甜食,看一眼都觉得发腻。
他脚步稍顿,言简意赅:“有洁癖,在这待着难受。”
一语双关,究竟是裤子脏了难受,还是别的原因,他没明说。
惯常左右逢源的赵悬不知是不是在点他,干笑两声。
时绽皱眉,看向站在卡座里的许念星,“不跟上?”
许念星:“?”
时绽挑眉,“你弄脏的,不赔礼,态度总得好点吧?”
许念星这下倒是上道,“我陪你去重新买一条。”
赵悬跟在身后象征性地劝两句,只将两人送到电梯口。待人走后,暗爆了句粗口。
今日这家店被包了场,二十八层的电梯里,仅有她们两个。时绽站在一旁,给许念星留了足够的空间。先前在楼上时,两人互相有意,此刻却陌生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