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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2页）

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战场一样，猛地滑了出去。

开始的动作依旧僵硬，放不开。滑稽的音乐还在继续，像个无形的催促。

羽生结滑在她不远处，也不做高难度动作了，就是跟着节奏用那种特别傻气的步伐滑行，时不时朝她投来鼓励（或者说挑衅）的眼神。

叶冉闭上眼，心一横，试着模仿他刚才那个古怪的耸肩。

动作笨拙又难看。

“その調子！”他却大声鼓励起来，用力鼓掌，冰刀在冰面上跺出响声，“もっと！ゆかりさんならできる！”（就这样！再来！由香里小姐的话一定可以！）

像是被他的声音推动着，她又试着加了一个毫无美感可言的摆臂。

一次，两次……冰刀划过冰面，不再是精准的弧线，而是乱七八糟的轨迹。音乐鼓点敲在心上，敲碎了那些沉重的枷锁。

渐渐地，身体的束缚好像真的松动了。她不再去想动作是否标准，不再去计较姿态是否优美，只是跟着那滑稽的节奏，胡乱地滑动、转圈，甚至尝试了一个差点把自己绊倒的即兴小跳。

羽生结弦滑到她身边，和她并排，做着同样毫无章法的动作。两人像是冰上两个失控的机器人，动作滑稽，气喘吁吁。

忽然，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叶冉一惊，动作顿住。

他却没松开，带着她，借着滑行的惯性，猛地做了一个特别傻气的、类似幼儿园小朋友转圈圈的动作。

天旋地转。视野里是他放大的、带着汗水和灿烂笑容的脸，还有冰场顶灯晃眼的光。

“見ろ！”他大声笑着，声音清亮，“これが…俺たちの新しい氷上！”（看！这就是…我们的新冰上！）

叶冉被他带着转圈，头晕目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却不是因为紧张或恐惧。一种陌生的、轻快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绪冲刷着四肢百骸。

她终于也忍不住，跟着放声笑了出来。笑声和古怪的音乐、冰刀的刮擦声混在一起，在空旷的冰场上肆意回荡。

什么金牌，什么录像，什么十年的隔阂，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毫无形象的、傻气透顶的旋转暂时抛到了脑后。

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前所未有的畅快。

原来，“自由地滑”，是这样的感觉。

直到音乐停止，两人都累得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笑声却止不住。

羽生结弦抬起头，额发被汗水浸湿，眼睛亮得惊人，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种完成了一项伟大实验般的自豪：

“どうだ？『恥ずかしさを捨てるトレーニング』は…なかなか効果的だろう？”（怎么样？『抛弃羞耻心训练法』…还挺有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