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期在甜蜜与不舍的交织中飞逝而过。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到来了。
机场大厅里,人流如织。叶冉办理好托运手续,转身面对前来送行的羽生结弦。周围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只剩下他们之间安静而黏稠的空气。
由美妈妈和紗良姐姐也来了,体贴地站在几步开外,给予他们最后的告别空间。
「じゃあ。。。」叶冉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微哑,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轻松些,「お母様、紗良さん、それでは。。。お元気で。本当に、お世話になりました。」(那么。。。伯母,紗良小姐,我就。。。告辞了。请多保重。真的,非常感谢您们的照顾。)
由美妈妈上前一步,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不舍:「ゆかりちゃん、またいつでも遊びに来てね。仙台はもうゆかりちゃんの第二の家だと思っていいから。」(由香里酱,随时再来玩哦。可以把仙台当作你的第二个家。)她悄悄塞给叶冉一个小巧精致的便当盒,「飛行機の中で食べて。お土産も少し入れておいたわ。」(在飞机上吃。也放了一点特产。)
紗良姐姐也拍拍她的肩膀,爽朗笑道:「またすぐ会えるよ!冰演とか、これからも一緒にできるし!中国に行く機会があったら、案内よろしくね!」(很快就能再见啦!冰演什么的,以后也能一起做!有机会去中国的话,要给我当导游哦!)
「はい!ぜひ!」叶冉用力点头,眼眶发热。
结弦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着。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专注地落在叶冉身上。
由美妈妈和紗良姐姐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开些许,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两人。
「。。。飛行機の時間、大丈夫か?」结弦终于开口,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闷。(。。。飞机时间,来得及吗?)「うん、大丈夫。」叶冉点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几个月的光影在脑海中飞速掠过,冰场上的汗水与欢笑,庭院里的细雨与星光,还有那个夕阳西下、彼此确认心意的拥抱。。。。。。每一样都让她割舍不下。
结弦似乎也是如此。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又松开。最终,他上前一步,无视了周围可能存在的视线,伸出双臂,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一个短暂却用力的拥抱,充满了不舍和承诺的意味。「毎日、連絡する。」他在她耳边低声、快速地说,语气不容置疑,(每天,都要联系。)「うん。」叶冉的脸埋在他肩头,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闷声答应。
「無理するな。」(别太勉强。)「うん。」「。。。寂しくなったら、すぐ電話していい。」(。。。如果寂寞了,随时可以打电话。)「。。。うん。」
广播里开始催促前往上海的旅客登机。结弦松开了她,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他最后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尖温暖而坚定。「行こう。。。。着いたら、連絡を。」(去吧。。。。到了,联系我。)「うん。結弦も。。。お元気で。」(嗯。结弦也。。。多保重。)
叶冉狠下心,转身走向安检口。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眼泪就会彻底决堤。
通过安检,走到候机廊桥的尽头,她终于忍不住,回头望向送机大厅的方向。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层层玻璃,她仿佛还能看到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朝着她的方向凝望。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是结弦发来的消息。「見えている。ゆかりの後ろ姿、ずっと見送っていた。」(我看得见。由香里的背影,我一直看着。)后面跟着一颗小小的星星符号。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叶冉捂住嘴,深吸一口气,回复道:「私も、ずっと見ている。」(我也,一直看着。)她最后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登机通道。
飞机冲上云霄,仙台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下。叶冉靠着舷窗,打开由美妈妈给的便当盒,里面是精心制作的寿司和点心,还有一小包仙台名产「萩の月」。便当盒底下,压着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是结弦熟悉的笔迹:
「ゆかりへ、次の再会まで、お互い、最高の氷を滑ろう。そして、いつでも星を見上げて。——結弦より」(致由香里:在下一次重逢之前,我们彼此,都要滑出最棒的冰。还有,随时抬头看看星星。——结弦)
叶冉摩挲着卡片上的字迹,心头的离愁别绪被一种坚定的温暖所取代。是的,分离不是为了结束,而是为了下一次在更高处重逢。他们有着共同的冰面,共同的星空,和彼此确认的心意。
脚下的路还很长,但这一次,她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