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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第1页）

回到酒店房间，叶冉卸下了一天的疲惫，却卸不去心头那份纷乱的情绪。羽生结弦那句「諦めない」和「僕はゆかりと滑りたい」还在耳边回响，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但窗外可能存在的镜头和即将到来的舆论风暴，又像是一层薄薄的阴霾，笼罩在刚刚升起的期待之上。

她泡了个热水澡，试图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水汽氤氲中，白天训练的画面一幕幕重现——他靠近时身上清冽的气息，他扶在她腰侧温热的手掌，他听着音乐时专注的侧脸，还有背靠背时那短暂却清晰的依靠感……脸颊又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手机连续震动起来。是她在国内关系最好的队友兼闺蜜，林薇。林薇直接弹了视频过来，刚一接通，她激动的声音就炸响了：“叶小冉！你你你！你和羽生结弦怎么回事？！”叶冉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怎么回事？”“还装傻！”林薇恨不得把手机屏幕戳穿，“网上都传遍了好吗！虽然像素渣得要命，但我一眼就认出是你！你和羽生结弦在仙台冰场一起训练？他还摸你腰了？！快从实招来！你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叶冉瞬间坐直了身体，水花溅了一地。速度这么快？她点开林薇发来的链接，果然是几个知名的体育八卦论坛和社交媒体账号，发布了那几张模糊的照片。标题取得相当耸动：《奥运新科女王叶冉密会羽生结弦！仙台冰场亲密训练疑云》《羽生结弦退役后首度合作疑曝光？对象竟是十年前旧识叶冉！》。

下面的评论早已炸开锅：【卧槽？！次元壁破了？！】【真的是叶冉和羽生？！他们认识？！】【看起来不像普通训练啊，靠得好近…】【啊啊啊不要啊！我老公和我老婆？！（心碎）】【楼上的醒醒，羽生早就退役了谢谢。】【重点是合作吧？是不是要一起搞冰演？期待！】【十年前？等等，我扒到了古早料！他们是不是小时候在同个俱乐部待过？！还有过合照！】【求深扒！这是什么神仙缘分？！】

叶冉快速浏览着，心情复杂。有惊讶，有猜测，有期待，也有不少不着边际的幻想和少许的酸言酸语。幸好，目前的主流猜测还是集中在“可能的合作”上，虽然“旧相识”这一点已经被挖了出来。

“看到了吧？”林薇在那边嚷嚷，“赶紧坦白！到底什么情况？你们真要在冰演上合作？还是……有别的？”她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八卦和关心。

叶冉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也不想瞒这个最好的朋友。她简略地说了说重逢后的情况，强调了是在商讨冰演合作的可能性以及一起训练，略过了那些微妙的情愫和家庭晚餐的细节。

即便如此，林薇也听得惊呼连连：“天啊！这是什么小说剧情！破镜重圆？顶峰相见？携手搞事业？叶小冉你行啊！羽生结弦诶！他亲自给你编舞？当你的教练？”“不算是教练…”叶冉纠正道，“是共同探讨。”“得了吧，我看是公费谈恋爱！”林薇嗤之以鼻，然后又严肃起来，“不过说真的，冉冉，媒体和粉丝这下可盯上你们了。你做好准备了吗？这关注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叶冉沉默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但就像我跟他说的一样，我们没做错任何事。”只是滑冰而已——她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却莫名有些心虚。

挂了电话，叶冉发现羽生结弦也发来了信息。「見つかってしまったね。ゆかり、大丈夫？変なコメントなど、気にしないで。」（还是被发现了呢。由香里，没事吧？别在意那些奇怪的评论。）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兔子鞠躬道歉的表情包，冲淡了消息里的一丝凝重。

叶冉忍不住笑了笑，回复道：「大丈夫よ。むしろ、みんなが合作を楽しみにしてくれているみたい。」（没事哦。反而，大家好像都很期待合作呢。）她选择性地看到了那些积极的评论。

結弦的回復很快：「それなら良かった。明日も練習するか？」（那就好。明天也练习吗？）「もちろん。」（当然。）「よし。それでは、また明日。おやすみ、ゆかり。」（好。那么，明天见。晚安，由香里。）「おやすみ、結弦。」（晚安，结弦。）

放下手机，叶冉走到窗边，看着仙台的夜景。舆论的浪潮已经开始涌动，前路或许不会太平静。但奇怪的是，此刻她的内心却比刚才更加安定。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时间发来的关心，也许是他们彼此那句“没问题”和“明天见”，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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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冉踏入冰场时，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一丝不同。冰场外围似乎多了几个陌生面孔，像是媒体记者，但都被工作人员礼貌地拦在了指定区域外。还有一些显然是粉丝，拿着相机，翘首以盼。

结弦已经到了，正在做热身。看到她进来，他滑了过来，神情如常，甚至带着一点轻松的笑意：「おはよう、ゆかり。」（早上好，由香里。）「おはよう。」叶冉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她能感觉到看台方向投来的目光和隐约的快门声。

「外が少し騒がしいけど、気にしなくていい。」结弦低声说，语气平静，「いつも通りに滑ろう。僕らにはやるべきことがある。」（外面是有点吵，但不用在意。像平时一样滑吧。我们还有该做的事。）

他的镇定感染了叶冉。她点了点头，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冰面上。今天的训练内容进入了更实质性的阶段。他们选定了那首小提琴曲作为潜在的双人滑备选音乐，开始尝试编排开头的一段同步步法。

结弦的要求极其严格，甚至比对她单人训练时还要苛刻。「もう一度！タイミングが少しずれている。」（再来一次！时机有点错位。）「ゆかり、ここはもっと大きく腕を広げて。感情を解放して。」（由香里，这里手臂再打开一些。把感情释放出来。）「いいぞ！その調子！」（很好！就是那样！）

他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眼神锐利，专注于每一个细节的打磨。叶冉也全力以赴，将外界的纷扰彻底抛在脑后。冰面是他们共同的领域，在这里，只有技术、艺术和彼此之间的呼应。

在一次尝试一个稍微复杂的协同旋转时，叶冉的冰刀似乎磕到了一个小冰茬，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呼一声朝旁边倒去。结弦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揽住，稳稳地固定在自己怀里。

冲击力让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叶冉的脸颊撞进他的胸膛，隔着一层吸汗面料，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砰，砰，砰，敲打着她的耳膜。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背，力量十足，带着绝对的保护意味。

时间仿佛静止了那么一瞬。冰面冰凉，但他怀里的温度却高得吓人。叶冉惊魂未定，抬起头，正对上结弦低头看下来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未散的紧张和担忧，以及某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情绪。

「大丈夫か？！どこか痛いか？！」他的声音绷得很紧，手臂却没有立刻松开。（没事吧？！哪里痛吗？！）「…大丈夫。」叶冉的声音细微得如同耳语，脸颊烧得厉害，手脚都有些发软，「ちょっと…びっくりしただけ。」（…没事。只是…稍微吓了一跳。）

他确认她真的无碍，才缓缓松开了手臂，但目光依旧紧紧锁着她，仿佛怕她再次摔倒。那过于专注的凝视让叶冉几乎无法呼吸，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気をつけて。」他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小心点。）「…うん。」（…嗯。）

这个小意外打破了严格的训练氛围，某种难以言喻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接下来的练习中，那种专业的距离感似乎被打破了，每一次眼神交汇，每一次必要的肢体接触，都仿佛带着刚才那个拥抱的余温。

休息时，两人坐在场边喝水，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结弦拧紧水瓶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昔のほうが、ずっと大胆だったよな。」（…以前你胆子大得多啊。）叶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十年前她那个突如其来的初吻。血液“嗡”一下全涌到了脸上，她差点被水呛到。「…な、なに突然言い出すんですかよ！」（…你、你突然说什么呢！）她又羞又恼，语无伦次。结弦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炸毛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眼角弯起愉悦的弧度，之前那股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了不少。「ただ、思い出して。」他语气轻松，带着一丝难得的调侃，「あの時のゆかりは、怖いもの知らずだった。」（只是，想起来了。那时的由香里，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叶冉瞪了他一眼，却无法反驳，只能气鼓鼓地别开脸，心跳却因为这段突如其来的共同回忆而再次失控。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过往，正一点点变得鲜活，交织在当下的每一次触碰和眼神里。

训练结束时，那些守候的媒体和粉丝还未完全散去。结弦很自然地护在叶冉身侧，挡开了部分过于直接的视线和镜头，低声对她说：「頭を下げて、笑って、何も言わずに僕について来て。」（低下头，微笑，什么都别说，跟着我。）

叶冉照做了。他们快速但不算匆忙地离开冰场，将大部分的喧嚣抛在身后。坐进车里，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结弦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转过头看着叶冉，眼神温和而坚定：「見たか？大したことない。私たちはただ、私たちのことをしていればいい。」（看到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需要做我们该做的事就好。）叶冉回望他，点了点头。是的，无论外界如何纷扰，冰面上的世界，以及他们之间正在重新构建的联系，才是最重要和最真实的。

而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冰，正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速度，悄然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