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最近有点奇怪。
好像有意无意地在拉开他和沈未之间的距离。
每天洗完澡后不再帮她吹头发,接她放学时无视了她撒娇耍赖要他背的戏码,起床时面对她的问好也只是匆匆转过身,甚至就连她生气拧他的脸的手也躲开了。
简直就像是……在刻意回避她一样。
跟之前的每次吵架都不同,这次的冷战不仅没有导火索,好像就连结束的终点好像也遥遥无期。
沈未有些失眠。
潮湿的梅雨季节,大雨仿佛要淹没整座城市。在他们居住的不足十五平方米的狭小房间里,湿气和霉味总交织在一起。
即使沈知行每天都把床单被套拿出去清洗,可没有太阳,被子上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连绵的雨珠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像没有尽头。
在这种自带白噪音的夜晚,本该是一夜好梦,可她想着这件事,偏偏睡意全无。
一股莫名的焦躁感在房间内蔓延开来。
这种变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人们都说过了青春期,就算是亲兄妹也该避嫌。
何况他们并不是亲兄妹。
可能正好是因为缺少了那一层血缘关系,她和沈知行之间没有经历过那样成长时期的尴尬时刻,自从父母车祸去世之后,沈知行就无师自通的自动接替了父母的职责。帮她洗衣做饭,教她读书写字,撑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对她来说,沈知行不仅是哥哥,也是相依为命的家人,是最亲密的人。
但是,那样的沈知行现在却在逐渐远离她。
这个认知,让沈未涌上一股前所未所的恐惧感。
好像被她的情绪感染,身侧的沈知行好像也睡得不太安稳,不仅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呓语,而且身体还躁动不安的拱来拱去。
即使两人中间隔了层布帘,可声音是无法隔绝的。沈未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刚想出声把他喊醒。
可身下的木床太陈旧了,轻轻一动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犹如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
沈知行发出了一声轻哼,不动了。
糟糕,好像把他吵醒了。
沈未有些心虚地赶紧闭上了眼。
沈知行没说话,像是还有些半梦半醒,缓了片刻,他往沈未的方向凑近了些。他撑起了半个身子,越过布帘去看她。
沈未感受到沈知行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一番。
她一动也不敢动,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见她没反应,沈知行像是松了一口气,越过她下了床。
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接着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未松了口气,但又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