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她从此只为那一道天机而活。
前尘阻拦,她便斩了这前尘,乾坤阻碍,她便破了这乾坤。
——九九六的天下第一大侠——
醒来已经日上中天了,昨天黄金善誓死不离开翠玉楼,逼得白五只能把她伪装成尸体抗回了自己城外的宅子。
她说自己的命值二百两,白五是不信的,他早就打听过,从翠玉楼赎她也就八十两,但是杀手嘛,总要有点煞气,叫价高一点准没错,更何况昨天从黄金善那可是一分都没捞到。
那人掏出二百两银票的时候,白五有点意外,因为他刚刚只叫价一百五十两。
“给你二百两,我看你昨天把尸体带走了,我还有一事,你从那善姑娘身上给我取点血来。”
“这位客官,人都已经下葬了,这要取血,恐怕没那么容易啊。”白五左右望着,小声念叨。
“少废话,不想死就照做。”那人枯井般的眼窝中,眼珠子仿佛都要瞪了出来。
哟,这么凶,那他怎么不自己去杀。但总得防着他在这把事情闹大,白五只能先应下来。
没办法,毕竟隔壁李老头正在说着黄金善的故事。
“且说那翠玉楼消失的善姑娘,可是个奇人。点了她的客人,从没有人活过五天。可昨夜,她离奇消失……”
老李神色可怖,吓得站在前面的小孩连连尖叫,“她不会出楼杀人吧!”
旁边稍微大点的孩子赶忙安慰到“别怕别怕,也可能是被那位夜间行凶的屠夫杀了!”
“哇!!!”那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中了土中碧之毒后,白五的眼力日益下降,许是内力够强,又或是生活所需,他的耳力自然强了起来。白五的耳朵并不能忍受如此大声的尖叫,只得赶紧卖掉剩下的肉,早早收摊了。
*
白五住的屋子可谓极其简陋,主屋之外只有一小间柴房摆着灶台,门前一小块地里种着萝卜和青菜,不远处养着几只鸡。没有武林大侠喜欢的高山流水、也没有白面书生喜欢的绿林丝竹,小屋外目之所及都是成片成片的稻田。
“喏,你要的蜜饯。”白五数着今日赚的钱,随手买的蜜饯递给了黄金善。
“你这200两来得真轻松,我都有点羡慕你这营生了。”黄金善饿了一天,拿到蜜饯便啃了起来。
“打住,我得纠正一下你,你的命只值一百五十两,这剩下五十两,他要你的血。”
“要我的血干嘛?”黄金善嘴里啃着蜜饯,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他要用我的血杀人啊。”
“你的血还能杀人?”白五手上的动作没停,数完钱后,他脱下围裙,穿上黑色外衣,开始戴起了护甲。
“我中了烛龙之毒,我的血自然能杀一些普通人。”那片蜜饯她只啃了一小口,似是不好吃,她在袋里翻着其他的口味,“你这什么蜜饯啊,这么难吃,不是城西那一家的吧!”
烛龙之毒,他知道,和他所中的土中碧并称天下双毒,一个极阳,一个极阴,怪不得她这么瘦,恐是吃不了什么东西。
“你愣着干嘛,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中了烛龙之毒有什么好奇怪的。”
天下第一相术师黄金善,外人只知她是相府嫡女,唤她时都用皇帝给的郡主封号明宸,他自是打听过一些,才知道她的名讳,她18岁那年,相府灭门,这烛龙之毒应该也和此事有关。
18岁,他成为天下第一也是18岁。
不,是白玉春成为天下第一也是18岁。白玉春已经死了,他如今是白五。
“取点血就能换五十两,这么容易,你赶紧给我拿罐子来。”
她抬起手,轻薄的纱从袖子上垂了下来,露出手臂上深深浅浅的割痕。
递上罐子时,她已用小刀划了手臂,他还是没忍住问“疼吗?”
她白了他一眼,“不是大哥,你别在刚划好的时候问啊!本来不疼的,你一提我可不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