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瞥见了她胸口,又快速地别开了视线,低垂着脑袋,“夫人,粥煮好了。”
“。。。”她看了眼金枝手中的米粥,又想起方才单阎那副几近癫狂的样子。
从前的一夜夫妻恩情消散,遗留在原地的只有她绵绵无绝期的恨意。
“拿去喂狗。”
书房里的单阎沉默许久,冷静下来亦有些懊悔。
他做得的确有些过火,可他不过是想让她知道,将她害成这副模样的,是她那暴戾无度的爹,而不是他。
为人多为自己考虑一些没有错,可她怎么就是不懂呢?
非要为了付家飞蛾扑火才算是付家的好女儿吗?
经过付媛这么一闹腾,单阎也睡不安稳,干脆红着眼,起身到转运司一趟。
书童丁维随着单阎一同赶往转运司,看着单阎沉重的脚步,难免多嘴一句,“夫人这样,少爷当真不哄?”
他是知道这位少爷的,付媛只稍稍一蹙眉,这位少爷心里便一阵难安,嘴里挂着,心里想着的都是她。
他哪里能看付媛受委屈?
可方才院子里付媛对金枝说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单阎心中所想。
单阎只昂首阔步地走在街上,却没了刚上任的那阵意气风发。
他的确有些生气,自己不过是为了替她出口恶气,才在这官家周旋,她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红脸她唱了,还要单阎陪她唱这一个白脸。
单阎从未怀疑过为她做的这些事,值不值当,他只是不想付媛再这样软弱下去,任人蹂躏。
付老爷那样化了形的老狐狸,她退让,不过是给他机会再伤害她一次罢。
这次不会有改变,下次也不会。
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这夫人,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哄她,以他拙劣的手段,只怕是适得其反;不哄,又怕日子久了这锯了嘴的闷葫芦更是不知开窍。
做人夫婿甚艰难。
这几天,单阎昼出夜伏,付媛几乎只在晚膳后匆匆见过他一面。
看着他爱公务更胜过爱自己,付媛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难掩的忐忑。她的心像是被悬在半空,半晌也不知落下。
近日来,单阎就连话也没多说一句,更遑论斗嘴了。
她心里虽觉着那巴掌叫单阎落了下乘,却暗暗地觉着,自己好像才是那个输家。
可付媛对自己说服了千万遍,仍旧没能原谅单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