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蝉立即关门,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点灯没看到沈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抓住荧蝉的裙角摇晃,歪头看着她:“怎么了姐姐?”
荧蝉低下头,看着已经扎好头发的点灯,眸光微微黯淡:“无事,只是方才关门时见到了世子,有些失礼。”
点灯惊讶的啊了一声,担心荧蝉要被罚。
荧蝉心中惴惴,但想依沈麟的性子,应当也不会给她太重的惩罚。心里那点不安旋即缓缓散去。
晚间,荧蝉送上晚食后便跟着墨影去向沈麟请罪。
云早和映禾从看到荧蝉站在游廊中时便警铃大作,你看我我看你,眼刀子满天飞。
荧蝉只作不知,她知道沈麟喜静,喜老实,在没摸清他炸毛的点之前,轻易逾越的举动都会让沈麟对她心生厌恶,竖起心防。
她眼观鼻鼻观心,听着身边小丫鬟们来来去去,眼神不时扫过游廊上的摇晃的灯影。
“世子叫你进去。”
荧蝉跟着墨影缓步进到内室,沈麟今天难得点了香。
荧蝉没看到沈麟的脸,先嗅出这是清净凝神的云中香。
“来请罪?”
沈麟心情似乎不错,语调微微上扬,
荧蝉在半蹲与跪下之间犹豫一瞬,选择了半蹲。
“奴今日仪容不整,污了世子的眼,是奴婢的错。”
沈麟嗯了一声,在映禾的服侍下漱口。
“往后注意些。今日祖母喊你过去做什么?”
荧蝉站起身来,头上戴着的衔珠钗微微晃动,那是一根素银的簪子,衔着一颗水滴形的珍珠,一举一动,珍珠都跟着人的动作轻轻摇晃。
“老太太近来食欲不佳,听闻奴婢前些日子得了世子的赏,便喊奴婢去做了些菜肴。”
沈麟得到答案,没有追问,这一场风波小的不能再小,谁也没把它当一回事。
但夜里,沈麟梦到了荧蝉。
荧蝉穿着一身他从未见过的艳色衣裳,伏在他的膝头,头上的发髻宛如两只竖起来的猫耳朵,一头浓云般的墨发松松挽就,往日束起来的发辫,松散是盖住她的半身。
那双宛如桃花的手落在他膝头,柔顺的露出脖颈的人儿忽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红唇轻启:“世子殿下想养的猫,可是阿蝉这样的?”
这不是什么香艳的梦,甚至在沈麟看来有些怪诞。
莫名其妙!无根无由!
荧蝉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跟猫一样呢!
她平日里那样老实,怎么如此僭越!
但目光扫过荧蝉的背影,他脑海中有忍不住划过那个梦。
两道身影渐渐重合。
她怎么会是那样不端庄的模样?
她仍旧是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站在檐下,没有如梦里精怪那般顶着发髻梳成的,宛如猫耳的尖尖发包,那根梦里要掉不掉的插在她头上的衔珠钗,此时也稳稳的插在她头上。。
荧蝉今日戴的还是那钗子,那颗惹人厌烦的珍珠仍旧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