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荧蝉回去收拾东西。”
看着荧蝉的背影离去,墨影才从边上一点点的挪过来:“府医到了,世子是先见钱姑娘还是先见府医?”
沈麟回内室躺到床上:“先喊府医,出行不能耽误。”
钱多多在门外等的心焦,茶喝不下,东西也吃不进,满院子的找什么人。
“钱姑娘在找什么?”
钱多多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桌上的点心道:“我觉着这茶点不好,你们苍山院的厨子呢?叫她出来,我要好好教教她。”
墨影看着钱多多一脸笃定的模样,一张冷脸几乎都要绷不住:“这茶点是大厨房送来的,钱姑娘若是觉得不好,晚间我去与大厨房的人说。”
钱多多立即收了声:“大厨房的人做的?你们苍山院不是有自己的厨子吗?怎么会用大厨房送来的东西?”
墨影怕钱多多激动之下,给自己也来个皮肉开花的碰瓷栽赃,不由往后退退:“苍山院的厨子前些日子受了伤,这点钱姑娘不是晓得吗?”
钱多多闻言,立即不屑的哼了一声,撇了眼小厨房的方向:“这点苦就不能干活了?我在边疆时看到那些农女大着肚子下地干活,也没那个像她那样金贵,还是个奴才,被擦破点皮就不能动了?”
沈麟在屋子里听着一切,察觉到沈麟的怒气,府医收拢银针的手都有些发抖。
“荧蝉的伤可都好全了?”
府医背了一半的药箱立即放下,恭敬道:“回世子,荧蝉姑娘身上的伤口小些的已经痊愈,不过有几处伤口颇大,还是要注意些,不能碰水,不过已经结痂,日常行走是不耽误了。”
沈麟心中所想府医不知,挥挥手让府医离去,府医刚走两步,又被沈麟叮嘱:“若有人问,便把伤势说的重些。”
府医心领神会,背着自己的小药箱跑的飞快。
刚到院子,就被钱多多拦住去路,府医按照沈麟的意思说了荧蝉的伤势,钱多多这才罢休。
日暖升温,沈麟穿着一身荧蝉给他配的竹青色锦袍站在门前:“何事?”
钱多多痴迷的盯着沈麟的脸,噔噔噔快步跑过去:“早上和你说的你忘记了?曹随志喜欢荧蝉,刚好她这个人心思恶毒,还不喜欢我,为了我这个救命恩人,你不得把她送出去?”
沈麟听着钱多多随口说出的污蔑之言,眸底一暗:“你当真出身农户?”
“怎么说起来这买人卖人的事,比外间的人牙子还轻快?”
沈麟的眼神让钱多多下意识一慌,立即想办法遮掩:“这不是来了京城跟你们学的?你们高门大户,不是经常买人卖人吗?”
沈麟不信钱多多的这番说辞,只是略带警告道:“荧蝉是家生子,她伺候母亲多年,从无差错,来苍山院也恪尽职守,为了一件错处,总不能把她一家子都卖了。”
钱多多不服气,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卖,还要说什么便听沈麟先一步道:“我明日要外出公干,你若有事,可去曹家寻曹随志,若是寻不到说话的人,府中欢雪院还有一位表姑娘,都是女子,你们可以私下交往。”
沈麟不过随口一提,钱多多当了真,一听沈麟要出门,当即也想不起来什么要处置荧蝉的事,非要沈麟带着她。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带着我一起去怎么了?说不定我还能再救你一回呢!”
钱多多围着沈麟,不断地重复着“带我去嘛”“带我去嘛”这些话。
荧蝉的窗户缓缓打开,露出半张美人面。
沈麟只看到窗边荧蝉一闪而过的笑脸,随后那窗户便飞快合上,再瞧不见一点人影。
荧蝉松下窗户,捂着自己噗通噗通的心,低低的笑出了声。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愚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