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两人的紧急补救下,那尊可怜的盲神像被川半辞用墙上抠下来的灰土,混合着水给堪堪黏了回去。
可惜川半辞对修复神像这种事情并不是很擅长,原本完好的盲神像翘脚似的,一高一低歪斜着,扭曲成一个不堪的模样。
川半辞自认为尽力了,退后两步,打量着这个歪脖子盲神,转头问白宁:“你觉得这样子算好了吗?”
看不到一点的白宁睁眼说瞎话:“我觉得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川半辞总觉得被重新补好的神像脸上,多了一层隐隐的怨怼。
川半辞拍了拍神像的脑袋:“好了,别生气了,不是给你补好了么,神明不可以这么小气。”
“噗嗤”一声,旁边的白宁没忍住笑了起来。
川半辞看了过去:“你笑什么?”
白宁努力展平自己翘起的唇角:“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盲神。”
“那你们还挺胆小的。”川半辞如此评价道。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白宁放下抵住唇角的拳头:“什么问题?”
川半辞转向白宁:“你刚刚喊了我的名字吧,可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叫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凝滞,白宁立在原地,灯光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
白宁面色平静:“这很奇怪么,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你的那些同伴的名字,我也知道。”起0酒似流3期姗临
白宁又恢复成了平和温柔的样子,垂着眸收拾最后的床铺:“盲桥村只有这段时间会对外开放,会进来的外乡人,我们村子都会谨慎核对你们的信息,确保不会触犯到神明。不仅是我,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你们。”
“是么,那我们是谁?”川半辞问道。
白宁从善如流:“具体的信息都在村长那里,我只是知道你们的名字而已。”
川半辞眸光闪了闪,也没有多问,说起了另外的话题:“为什么祭神会你们会突然对外开放?”
白宁:“神明喜欢吧,我们村的所有规定都是祂制作的,祂说可以,我们就开放。”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只剩下布料擦拭床板的沙沙声,白宁忽然开了口:“说起来,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川半辞果断道:“你长得很好看。”
白宁的手悬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他没想到川半辞冒着这么大风险也要破坏规则,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这么简单,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是不被村里接纳的怪物,你这样做,村里人和神明都会怪罪你的。”
川半辞:“神有你好看吗?”
白宁面上闪过对无法理解的事物的迷茫。
川半辞自动将白宁的反应默认成了没有:“那就无所谓了,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是你更重要。”
白宁此时正背着川半辞,听到川半辞这句脱口而出的直白话语,放在床边的手蓦地捏紧了。
川半辞在干什么,他知道自己选择的到底是个什么人么。
他想过很多川半辞救他的理由,但真实的原因,荒唐到让他想笑,但又莫名地……让人胸膛发烫。
白宁微微偏过头,面向供台神像的方向。
那座被草草修复的神像歪斜地立着,断裂处还沾着未干的泥灰。
祂此刻正在用那双空洞的眼窝注视着他们,面上阴邪而诡异。
祂听到了。
白宁看不见,收拾东西也是摸索着来的,速度却并不慢。
没一会儿屋子就被有模有样地收拾好了,铺完了床,白宁去外面洗手。
川半辞靠在门边,透过走廊的阳台,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不知何时,浓雾又笼罩了整个村庄,几乎看不清一点外面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