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鼻子灵敏,白宁又没法像之前一样,细细将自己的味道埋进川半辞深处。
稍微动一点,川半辞的气味就可能散逸出去,被那群狗闻到。
果不其然,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两只狗鼻子从外面探了进来,不停地在两人脚边嗅闻。
应该闻到了什么异样,两只狗先后皱起鼻子,从喉咙里发出了警告的呼噜声。
白宁不动声色地改变重心,将川半辞往怀里带了带,将泄露出的气味彻底遮住。
那两只狗又闻了一遍,明显有些蒙圈了。
刚刚明明还闻到了一点,现在怎么又没了?期伶九4陸叁期叁0
偏偏这两只狗是犟种,闻不到了硬是要闻,你挤我挤你,直接一起挤到了空隙里,在白宁脚边拱来拱去。
川半辞脑袋埋在白宁颈间,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了一些。
两只狗还没有离开,不能撤开直接去拉,白宁只好一边小心地盖住川半辞的身体,倾身跟着缓缓下移,同时手上施力,尽量减缓川半辞下滑的趋势。
但这样并不能完全阻止川半辞往下滑。
只听“滋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在安静的通道里突兀响起。
川半辞后背紧贴着墙壁,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穿着的外套发出的声音。
他一直往下滑,白宁隔着衣服把他往上拉,这么一来一回,这件外套终于两股相互抗衡的力量之下,彻底不堪重负地撕裂了。
而没有外套的支撑,川半辞顿时往下滑了一大截,要不是背后还有一面墙,川半辞会直接坐倒下去。
“呜——”
一直围在白宁身边的两条狗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更加卖力地嗅着,几乎要绕开白宁,直接从空隙钻进去找川半辞。
两个湿润的鼻头距离川半辞垂落的手仅有寸许。
白宁面色一暗,索性松了力道,任由川半辞笔直往下滑,自己也半跪在地上,扯开最后一件衣服,双臂横在彻底坐在地上的川半辞两边。
手臂,衣摆,和墙壁一起,三者对外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式,像划地盘一样,将川半辞整个圈在了里面。
白宁偏向两只黑狗,唇瓣无声开合,吐出两个冰冷的音节:“滚、开。”
白宁嗓音一向清润,川半辞也见惯了白宁春风和煦的样子,他看不到白宁的正面,所以想象不到。
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盲眼此刻翻涌着近乎暴戾的暗潮。
黑狗本能地察觉到了威胁,耳朵瞬间贴平,尾巴僵硬地夹在后腿间,想要呜咽。
“没找到?不可能!继续搜!所有地方给我重新搜一遍,找不到人今晚都不许吃饭!”
场主暴怒的声音从狗场一路飘到这里。
那两只黑狗进退维谷,前爪焦躁地刨抓着地面,在黄泥路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爪印。
川半辞被迫缩墙角底下,并不知道外部发生的一切。
但与此同时,他忽然发觉麻醉剂的效果好像开始减弱了。
虽然四肢都还不能动,但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腰腹力量,这也是他跌坐下来之后,没有立刻斜向一边的原因。
此刻川半辞还披着白宁的半边外套,从里到外全是白宁的味道。
川半辞闭上眼睛,感受什么一般吸了一小口气。
没了视觉的影响,一片黑暗中,他好像也有点闻到除了那股浅淡草药味之外,那点金枝花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