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柔软的手。
“怎么在这里?”刚一靠近,自家殿下清润的嗓音便传到耳畔,与平日的温柔稍稍有些差别,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
易殊被拉着往前走了两步,被卡进栏杆与李自安之间。
他后方左方都是雕花栏杆,唯一出处被李自安挡住,估计也是怕易殊被旁人瞧见。
易殊捏了捏李自安的手心,并不看他,垂眸望着李自安腰间的流苏,回道:“那殿下怎么抛下文武百官,一个人在这里躲清闲?”
手心痒呼呼的,李自安的睫毛轻轻扑了扑,嘴角蔓延出一丝笑意,然后将自己的手指穿过易殊的指缝,密不可分地握在一起:“头晕。不想再应付旁人。”
这话倒是百年难得一闻,毕竟殿下向来说话四平八稳,不会有丝毫能让人搬弄是非的空间。
“不能喝酒还非要喝?”易殊后背抵到了冰凉的栏杆,空出来的左手拨弄了一下李自安右侧发冠旁有些缠起来的珠穗。
“父皇久病初愈,喝不得,只能我替他。”李自安只当易殊的手是在作乱,一把抓住,往自己脸上贴。
“嘶……”易殊吓了一跳,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轻蹙着眉道,“这么多人在呢。”
李自安轻轻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倾之皱眉也好看。”
被易殊瞥了一眼后,终于没再说话,只有袖子下面的一双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然后易殊又问道:“往日宫宴也这般无聊?”他指的并不是朝贺和表演之类,而是宴会上要同各个文官武将交涉,李自安作为太子根本脱不开身。
“年年如此。”李自安开口说道,声音有些闷闷的。
怎么又在撒娇。
易殊有些无奈,从袖中摸出一个什么东西,不自觉得将声音软了下来:“张嘴。”
李自安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听话。
易殊便顺势将手中的东西塞了进去。
“嗯嗯嗯?”嘴里含着东西,李自安的声音模糊不清。
易殊收回手,觉得这般模样的殿下有些可爱,浅笑着回道:“尝尝就知道了。”
这时李自安也尝出口中冷冽的清甜,细品还带着一丝酸,声音倒也清晰起来:“蜜饯?我做的?”
“嗯,嗯。”易殊应了两声,并不看他,因为又有铁水泼向天空,散开满天星火,易殊微微侧身望向栏杆外。
酸酸甜甜的蜜饯稍稍缓解了李自安的头晕,他神色清明了少许,见自家倾之已经转身。
接连不断的火花在天际炸响,闪动的光在易殊发间跃动,镀上一层金光。
铁水在空气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吵得人听不见身边人说的话。
李自安知道现下自家倾之听不见,却还是忍不住在对方身后轻声发问:“怎么随身携带?”
也无需对方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没吃完?”毕竟他不过也只做了几小袋,又已经这么长的时间,就算一旬吃一颗也该吃完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声,但李自安没再继续问,他站在自家倾之身侧,满天星光在头顶散开,为他们披了满身霓裳。
忍不住又握紧了两人在袖子下相扣的手。
最后一勺铁水的余烬熄灭在半空中,这场繁华的梨花枪已经将近尾声。但宴席尚未结束,众人还要重回含元殿落座。
李自安握着易殊的手不肯松开,易殊轻哄着晃了晃,才恋恋不舍的放手。
在隐没于人群前,易殊终于开口说了两句话。
“因为欢喜。”
“因为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梨花枪又名铁梨花,与打铁花同源,但是用的工具和表演形式略有不同
剧场
追云站在高处,带着春桃看风景,不小心瞥见看台边角的两个人,脩然瞪大了双眼,这两个狂徒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易殊本来就身份敏感不该出现在众人面前,两人还卿卿我我。
其实谁知道呢,殿下一喝酒就要开始撒娇,其实也不算撒娇,但是我们小易说他是撒娇就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