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休息吧。”贺凌霄说,“弟子想去练会剑。”
白观玉应了声。贺凌霄抄起剑起身,白观玉却同他一起站起来了。贺凌霄诧异道:“师尊?”
白观玉没有出声,淡淡瞧他,那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贺凌霄又是啼笑皆非,心想他这是要指点自己啊,那行吧。院中明月高悬,贺凌霄手持长秋,询问他:“师尊啊,嗯……弟子要用哪一式比较好呢?”
白观玉淡声答:“均可。”
贺凌霄于是三思而过,挑了个最稳妥的剑法。白观玉手中拂霜剑未出鞘,左手负于身后,将他破风而来的剑招稳稳接下,数个来回后,白观玉身形未动,剑鞘点上他的剑刃,叫停了他的动作,评价道:“尚可。”
贺凌霄绕着他打了快半个时辰,狗命都快跑没了,粗喘着气说:“不大公平。”
“如何不公平?”
“弟子如今只是凡人身,半点真气没有,怎么跟师尊打?”
白观玉垂着眼敲了他一会,手指点上了自己双肩两处。贺凌霄瞧出他是暂封住了自己阳穴,卸了自身一半力道。贺凌霄却一愣,“啊?”
白观玉淡道:“公平。”
“……”贺凌霄短促笑了声,心想公平个冬瓜,你就算把两只手都绑起来我也照样打不过你。他笑道:“弟子真就只是随口一说。”
嘴上这样说,他却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紧攥长秋剑使力向前一探。白观玉侧身避过,剑鞘抵着长秋转了个圈,将他囫囵打了回去。贺凌霄不退反进,就势侧削,再被拂霜剑四两拨千斤的一推——又叫他落了个空。
白观玉的脚尖点在他膝弯处,告诉他:“心急易失衡,根不稳上则形散。脚下踩实了,重来。”
贺凌霄:“……”
“错了。”白观玉的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没半点温度,“剑出当断,勿要犹疑。”
贺凌霄:“…………”
“太慢。”
“太燥。”
“力不均。”
“重来。”
贺凌霄:“………………”
妈的。
早知道回去睡觉了。
贺凌霄持剑探到一半,忽毫无预兆地将剑一收,整个扑到了他怀里。白观玉措不及防,身子僵住不动了,半晌推了推他的肩膀,轻声叫他:“凌霄?”
贺凌霄脑袋埋着,没有答他。
白观玉沉默片刻,任他抱了一会,妥协道:“今日到这,回屋吧。”
贺凌霄低低“嗯”了一声,人却不动。白观玉也就没有再催他,迟疑着将手挨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