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菲闻言收回手,仔细打量了下四周,沉声道:“奇了怪了,照理说结界内不应再有如此浓厚的邪气,这是打哪来的?”
贺凌霄:“你还记不记得你方才说了什么,瞧见了什么?”
顾芳菲面向他,双目眯起,“我说了什么吗?”
贺凌霄立刻做出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没有。”
顾芳菲又去看李馥宣。
李馥宣慢慢说:“没有。”
顾芳菲半信半疑,两指并起立于眉间,一双凌厉的眼中满溢腾腾杀气,指尖裹着光亮,阴森森道:“妈的,什么东西竟敢觊觎我的识海?活腻歪了吧。陈捡生!躲到我后头去!今日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挖出来,等死吧!”
贺凌霄默默依言往她后头挪了挪,“难端其源的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你先冷静点。”
“少废话。”顾芳菲不耐道,“滚后头老实躲着。”
李馥宣忽然开口道:“他说得对,你别胡来。”
顾芳菲:“什么叫胡来!我去砍邪祟怎么就叫胡来了?!”
李馥宣冷冷道:“莽夫。”
顾芳菲:“懦夫!”
李馥宣不搭理她了,沉声道:“陈师弟,请到我后面来。”
顾芳菲竖眉:“陈捡生!过来!”
贺凌霄:“……妈的。”
他低头抓了把白观玉的拂尘,银器冰冷地烙在他掌中。他心想能不能拿拂尘扯张虎皮,回头就说自己是叫白观玉的灵器附身了。结果手抓着那尘柄没过片刻,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人一愣,步子停下来了。
前头两个人察觉到了,齐齐回了头,“怎么?”
“……没。”贺凌霄慢慢皱起了眉,“我没着相。我就是觉得有那里……不大对劲。”
顾芳菲:“哪儿不对劲?”
说不上来。
不是周围,是他自己身体里的,有什么东西好像在那一刹那空了,像夏时燥热下蒸腾而去的雨珠,像是……像是——
贺凌霄猛地抬了头,“这里哪有水?”
“水?”顾芳菲莫名其妙,“你渴了?”
李馥宣看着他,眉头也皱起来了,瞧出不对,“你怎么了?”
贺凌霄没答话,拨开他俩寻到院中残留的一方小池,里头还余有小滩水。贺凌霄拿手一碰,水面平静,毫无反应。
顾芳菲吼道:“傻子!那水脏了!不能喝!”
贺凌霄没理她,只凝视着自己干燥的指尖。
他体内的妖力没了。
不是错觉。
贺凌霄面色凝重,撑着水池边砌着的石墙,抬头望了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