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白由着他撞,问:“回家我给你按按?”
白来的按摩谁不喜欢,少爷很乐意,还顺便夸了一句:“你按摩技术真的不错。”
尤天白一笑,深藏功与名,回他:“必须不错,这次给你来点花样。”
因为尤天白要用筋膜刀。
在少爷响彻全屋的惨叫声里,尤天白压低了脑袋对他笑,顺便哄着:“叫两声好听的我就放你走。”
回答他的是拳打脚踢和奋力挣扎,尤天白感觉自己都要笑到长鱼尾纹了。
账算回来了——超额完成,分外满意。
未来几天的日子也过得相当畅快。五月,天气好,少爷去恢复身体,尤天白去把剩下一点工作做完,偶尔会随着少爷一起去自律一下,他甚至由着少爷让他给自己刮了一次筋膜刀。
但可能老油条就是老油条。尤天白叫得充满了技术,百转千回,少爷没刮几次就捂着脸不干了,耳朵一直向下红到了脖子后。
尤天白不让他躲,还探着脑袋故意要看他脸红的样子,一只手拽上了他的手腕:
“什么都做过了,怎么现在倒要害羞了呢?”
少爷把眼睛从指缝间露出来看他,拒绝回答问题。
“算了,不逗你了。”尤天白坐直身子,“洗澡,去吗?”
这是一个多月前承诺的项目,带少爷去一趟东北澡堂。
东北的浴池本来是下水和排污系统不发达时的产物,方便在同一工厂里下班的工人一起娱乐和放松。时过境迁,工厂倒闭了,孩子长大了,浴池却成了全人类的宝物,小吃店、电玩城、电影院、网吧,街上看到的一切要素都可以加在洗浴里,但尤天白唯独钟爱最老式的大众浴池。
门厅要金碧辉煌的,态度要半死不活的,瓷砖要白的,还要淋浴没有隔间,一伙人一起泡的那种。
少爷也没有意见。
所以两人脱得溜光泡在瓷砖大池的时候,旁边一个搭着毛巾的大爷满是兴趣问了一句:“小伙子,咋两人膝盖都紫了呢?”
大爷看着问得真切,估计以为两人是什么运动健将,看样子还想夸赞一番。
但他们自己清楚,这是在沙发边胡闹的那个下午滚出来的。过了两天,青紫不减反增,尤其是两个人坐在一块儿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凄惨。
休马在浴池边坐着,默不作声地并拢了腿,看起来坐姿分外正式。
尤天白倒是大义凛然,腿一翘,毛巾一搭,回答大爷:“我俩前几天在冰面溜达,我摔了,拽着他一起摔了。”
听起来充满喜剧色彩,大爷也十分捧场地笑了一笑,但他很快发现了盲点:“五月了,哪还有冰?”
尤天白睁着眼睛说瞎话时,显然没想到这一层,他大概以为这还是天寒地冻的正月,猛然醒悟过来屋外已经鸟语花香。
此时此刻,用微笑来回答再好不过了。
浴池外,更衣间里都能听到尤天白过于爽朗的大笑声。
两人硬是熬到泡走了大爷,搓过澡,又汗蒸了一番。晚上五点的日落里,两个松散的身影摇晃着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