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戈愣住,冰冷的面容产生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嗓音清凉:“太子妃,奴婢身上乃是陈年旧伤,怕是没那么容易治好。”
“我知道呀,所以让你试一试嘛,万一管用呢?”姜月萤圆润的眼睛闪动光彩,轻声细语,“虽然谢玉庭人不怎么着调,但他给的东西确实是宝贝,别浪费。”
“多谢太子妃。”青戈稍显局促。
姜月萤笑得眼睛弯弯:“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要谢就去谢太子殿下吧。”
“是,奴婢出去准备行装。”
“快去吧。”
青戈抿了抿唇,默默攥紧药包,退出门去。
天落细雪,远处白茫茫一片。
东宫正门,马车已经套好,轻雪覆地,踩在雪地格外柔软。
姜月萤身着月白束腰罗裙,外罩雪白狐裘,手里揣着汤婆子,迎风而立,玉颈修长莹润,身姿纤纤玉质。
一点碎雪飘在她眼睫,轻轻眨眼,抖落簌簌雪花。
她扬起脸颊,发觉天儿愈发冷了。
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她轻轻扭头,对上谢玉庭灿烂潋滟的桃花眼,略有无奈。
怎会有人天天这般高兴悠然,都没有一丝烦恼吗?
姜月萤觉得他傻,又忍不住羡慕这种傻。
“小公主,分离在即,都不跟我依依惜别一下?”谢玉庭厚着脸皮说。
“至多去两日,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
“孤舍不得你啊,万一你一时兴起,直接在寺庙落发为尼怎么办?”
“那你就陪我去做和尚。”
谢玉庭笑吟吟:“出家都不忘带上孤,小公主果然很在意我。”
“……你做梦。”姜月萤深吸一口气,“这两日你可不许惹祸,否则本宫回来收拾你。”
谢玉庭懒散道:“是是是,恭送太子妃。”
姜月
萤坐上马车,发觉里面温暖如春,铺着厚实的进贡绒毯,角落点着小熏笼,鎏金香炉袅袅生烟,车帘严严实实盖了几层,半点寒风透不进来。
车厢顶部悬着银铃,流苏明光灿灿,乃是金子所制。
小几案上摆满瓜果,青瓷果盘精致,连茶壶都是镶宝石的奢侈物件。
如此奢靡的马车,一股谢玉庭的味道。
青戈和蒲灵跟着上车,坐在两侧。
“东西备得挺齐全。”姜月萤说。
“这辆马车是太子殿下出行专用的,听闻殿下特意给太子妃更换了这辆。”青戈如实道。
还真是谢玉庭的马车。
“没问他缘由?”
青戈回想:“太子殿下说他的马车富丽堂皇,想给太子妃显摆显摆。”
“……”
姜月萤默默想,真的只是想显摆吗?
总觉得谢玉庭在有意无意关心自己……是她太过自作多情吗?
可能是错觉吧。
她抱紧怀里的汤婆子,倚在毛茸茸的软垫上,缓缓阖眼养神。
马车摇摇晃晃,沉入温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