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曜不想见的人?不要紧,他好奇,他想见!
邬曜转头看向柳玉泽,脸色十分阴沉。
那黑袍老人看着邬曜,神色难掩激动,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嘴唇动了又动,嗫嚅了两三回,都没能说出话来。
“师祖、师祖,苍天有眼啊!哈哈,我没想到还能再见您一面……啊!啊啊!”
他颇为激动地大叫起来,神色又哭又笑,眼中仿佛蕴含着极大的喜悦与悲痛,又有一丝畏惧和深深的崇敬,他掩面抹着脸,整个人宛如疯魔一般。
给柳玉泽看傻了。不至于给激动成这样吧?
近距离观察,刘玉泽才注意到这人并没有自己远看的那么衰老,目测五六十岁,破衣衫下的体格十分健壮。但面部肌肉已经松垮,头发也花白了,像是一个颇为劳累耗尽了半生精气的人。
老者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柳玉泽出声打招呼道:“大爷你好,你认识邬曜?”
老人惊呆了,瞪大了眼睛,面有愠色,“胡闹!怎么可以直呼剑尊大人的名讳呢?那可是无字决剑法的创始人!千年来剑道的第一人!他随手一挥剑,风都不敢乱吹,天上的太阳都要避他三分!就怕扰了剑上的剑意!哪怕是九天神佛见了我师祖,都得奉其为座上宾!……”
老者滔滔不绝,柳玉泽转过头,用一个鄙夷的眼神看向邬曜,眼底仿佛能读出语句:这说的是你?
邬曜则是全然不想理会了,他双眼放空,抬头望天。
这一幕把柳玉泽看乐了。我还以为是什么理由不想见呢,剑尊大大,原来你也有狂热粉丝啊!
粉丝疯狂写小作文当面夸彩虹屁,而我们的剑尊只想进山挖野菜,啊不,采灵草。柳玉泽憋笑憋得辛苦,他都能想象邬曜现在的脚趾,怕是抠出一座秦始皇陵了吧!
邬曜清咳两声,打断道:“路过,我们要走了。”说完便拉着柳玉泽准备开溜。
“别呀!”柳玉泽扯得邬曜一顿,他坚定地站住步子,笑脸盈盈就冲上去了,“相逢即是缘,有缘一线牵!不知您尊姓大名,如何称呼?我叫柳玉泽,是邬曜的朋友。”
老人拱手道,“在下姓刘,本名早已忘记了。城里人都管我叫刘老头。”
柳玉泽视线一瞥,果然从老人黑色的披风袍子下看到了一柄漂亮的利剑。
刘老头察觉到柳玉泽的目光,十分骄傲地一掀袍子,把剑抽了出来。
如果说刘老头本人是脏兮兮的一团灰,那么这把利剑就是出水的游龙,银光闪闪,锋利又漂亮,剑柄上还系着一个精致的剑穗,由玉石串着小香包做成,灵动又小巧。
“哇!您这剑真是漂亮!”柳玉泽真心地赞美道。
刘老头露出一个颇为骄傲的表情,仿佛手中之剑是他的貌美如花的妻子,也是他的功成名就的儿子。
一握上剑柄,刘老头的身形仿佛都更挺拔了,他看着邬曜,就要给他舞剑。
邬曜看了看旁边来往的人群,抱着手臂,气压更低了。
刚刚剑刘老头拔剑的时候,旁边就有不少行人对他们侧目而视,女眷更是怕得赶快远离了。
刘老头不管不顾,挥着那柄游龙银剑,往大街中央一扎。
他全然忘了这是挤满小贩、行人的热闹夜市,膝盖一顿就踏起剑步。银剑在他手里舞得哗哗作响,时而劈向天空,时而挽出细碎剑花,连额前白发被吹乱也不顾,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招流风回雪,您,您瞧瞧……我是否比二十年前精进了一步!”
老刘浑然忘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苦了旁边的路人,小贩的菜篮子都被剑气打翻了,一群人避之不及,差点被伤到。
柳玉泽认真观赏着,拦着点路人,时不时还叫几声好。平心而论,他的水平作为普通人,怎么也算个武林高手了,可以打遍十五本金庸的那种。
但这个世界有修仙者。
柳玉泽有原主练剑时的记忆,他炼气三阶刚学剑法时所挥出的剑招,就已经比刘老头此时所呈现的更精妙几分了。更不用说那些剑仙、剑尊级别的人物。
满街的叫卖声都弱了下去,只剩刘老头粗重的喘息和银剑破空的声响。
街这边的人想过去,被他左忽右闪的剑影拦在路头,只能踮着脚叹气道,“哎,这老头咋回事?路都堵了!”
旁边卖糖画的大爷把摊子护得紧紧的,免受剑气扰动,还有空回头,显摆学识般得意道:“你不认识他吧?那可是一个比剑的老将!听说姓刘,叫、叫……什么来着?”
柳玉泽被对话吸引,也凑过去好奇问道:“比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