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兴奋地点头:“好听吗?”
“清好不好听不知道,但是言肯定好听。”
纪清压过来,假装要打他,他们嬉笑着扭在一起。直到有动静从房下传来,贺言忙拉着纪清跳下屋檐,让纪清从墙头跳出去,然后自己若无其事地往房里走。
是时,一只冰冷的手从黑夜里伸出来,掐住了贺言的后脖颈。贺言立即回身横臂格挡,然后看见了贺镜的脸。
贺镜见贺言的表情由冷漠变成心虚,最后竟蒙上羞意,手上不由加重了力气,掐的贺言倒吸凉气。
“辩解一下?”贺镜凶神恶煞地说。
贺言蔫蔫地答:“从西六街回来。。。。。。”
“一个男人,半夜在我家房顶上跟我弟弟边喝酒作乐边谈笑风生,喝的还是我买的酒,我的好弟弟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去花街柳巷泡姑娘。”贺镜用指甲掐紧那块软肉,“嗯?”
“嘶。。。。。。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你拿酒杯的时候吵醒我了。”贺镜最后放下手,“听声音,纪清,是吗?”
贺言自暴自弃地说:“是。”
“送你琥珀吊坠的也是他,是吗?”
“是。”
贺镜叹气:“你喜欢他,是吗?”
贺言坚定地说:“我爱他。”
贺镜很没礼仪的抱头大叫起来:“全雁城这么多人你非喜欢他你真是被计划冲昏头了让你利用你还真爱上了一天到晚看了那么多美女最后看上他了我真是受不了我不是不能接受两个男人但无论如何不能是我亲弟弟被男人上!”
“我真的很爱他。”贺言平静地说,显得贺镜十分窘迫。
贺镜瞪了他一眼:“我就说计划有问题,当年就应该让我去见他。我就一个要求:别在贺府,别让我看见。。。。。。除非是你上他。”她恶狠狠地作结。
“第一,我们还未在一起。第二,我大概是不可能。。。。。”
贺镜打断他,崩溃地喊道:“谁问你了!”
次日,纪清又去拈花楼。讲完了昨夜的经过,纪清把红透的脸埋进手心,对桃夭道:“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一天比一天喜欢他。”
“多亏有我吧。”桃夭洋洋得意地挥动染好的红指甲,“想好下一步了吗?”
“只要能一起查案就不必担心接触不到,”纪清信心满满,“但我还想约他出去。”
“详细说说。”
“月余,科考结束之后,等到西郊的花开,便约他去赏花。”
桃夭得意地领首:“不错,你可以出师了。”
————
纪清进步的同时雁城并不安静,毕竟又是一年春。
贺言这种门阀子弟一般不必担心受官,凭借着恩荫,他下半辈子也能坐享清福。可家族没雁城四族一般强盛的士族子弟则不然,他们需要读完学堂再参加科考,挤破了头皮往红榜上钻,这才能混出个官来做。
康武元年初春燕王作乱,新帝即位后的第一次科举就耽误了。终于到了康武二年开春,宫城旁的官办学府成了雁城最热闹的一处,全国四处的学士陆续而来,都等着春闱,只盼着能高中,一举鲤鱼跃龙门。从最初的乡试到省试,最后到殿试,最后到纪楚眼前的不过百余人。
试卷都已判阅完毕,官位经政事堂讨论后也准备颁授,就等着皇上过目了。
纪楚盯着眼前判为“甲等第一名”的卷子,陷入沉思。
这卷字迹遒劲,文论充实但不华丽,对当下的时政见解独到,不愧为魁首。已经被拆开的糊名下是一个他熟知的姓氏——贾。
纪楚有所耳间。楚定贾家,大昭最富庶的家族之一。东南一带的海上贸易有一半是贾家控制的,盘踞一隅,说是富可敌国也不过分。
定宁二皇子,即他的二皇叔,死在定宁大劫的昶王纪年的母家也是贾家。贾家子弟代代都有为官者,不过像贾昀尧这般一路考到殿试高中状元的,之前从未有过。
伴着大太监尖锐的报榜声,纪楚终于见到了贾昀尧。
他不过弱冠,容貌端庄,举手投足间透着书卷气,丝毫不显大富人家的奢靡之风,但还能让人一眼看出他的贵气。此刻端庄地行礼,纪楚只能看见他精致的发冠。
举子们同声呼道:“参见陛下。”
“免礼。”纪楚道。
殿中最前是贾昀尧等男子文举中榜者,中间是男子武举中榜者,最后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