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当时上边说北边缺人,让我们换地方驻扎。”
“你们有多少人?”
“光余栾一郡就来了三千,现在云江边得有八万吧。”
“都在云江边?”
王脱犹犹豫豫不敢说,贺言把短刀贴近他的脖子:“说还是死?”
“我说我说,沿着云江驻扎,剩下的我真不知道了!”
纪清递给贺言一个眼神,贺言会意,一掌击在王脱颈侧,他晕过去了。
“怎么处理?”纪清问,“直接杀了会惹人生疑吧?但总不能放个活的回去。”
“没地方处理就扔江里边,就说喝多之后掉进去淹死了。”贺言抻抻衣服,又打了个哆嗦。
纪清准备再脱一层,被贺言吸着鼻子制止了:“你不冷?”
“还好。”纪清捏捏鼻梁,试图移开自己落在贺言胸口的变态的目光,“我怕你生病。”
“没那么脆弱。”
“冻着怎么说也不好受,先穿上吧。”
贺言只得从命,确实暖和不少。他问:“所以,纪城没有私兵,而是把其他地方的军队调过来为己用?他哪来的调兵权?”
“无从得知。可能比我们所想还要复杂。”纪清摇头。
“我朝政权与兵权分割,地方官管不了军队,所以没有上报,甚至说,他们根本不知。”贺言道,“至于北上的路线,应该是沿着西部高原来的。那些自治的边疆部族不会在意只是路过的守军。天高路远,长华宫与这些部落很少联系,自然无从得知。”
“而且,军队排布分散,百姓根本不会觉察出异样。”纪清感叹,“燕王真要反啊。”
“皇上说不要打草惊蛇,走一步看一步吧。”
纪清刚要说话,营帐外传来一阵草动声。
纪清立马扯开门帘,看见一个惊恐的舞女正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他看向四周,并无巡逻的士兵,便迅速把这个舞女拽入营帐。
贺言探出头,看清楚女孩的脸,吃惊道:“小鱼?你怎么在这。”
“我。。。。。。”小鱼哆哆嗦嗦,“我发现你不见了,怕你出事,你又说不了话,我不是。。。。。不是故意听见。。。。。。”
“你听见了?”纪清皱眉,瞥了贺言一眼,“你认得?要是一并杀了。。。。。。”
“路上说了两句而已。”贺言抱着臂,淡漠地答。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饶我一命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小鱼开始呜咽,贺言皱了皱眉,把她打晕了。
“交给我吧。”贺言说。
纪清拎起王脱往营帐外走:“那我先去处理这个,倚柳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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犒军很快结束,舞女们又登上马车,小鱼安静地靠在贺言肩膀上,像是睡着了,没有任何异样,没人多问一句。
一路上又是莺莺燕燕的声音,喧闹的空气和交错的香薰。贺言又快吐了。
终于到了歌楼,舞女们纷纷归位。贺言架着小鱼爬上顶楼,敲开柳娥的门。
她正在补妆,扭头看见贺言,挑眉:“怎么,给我带回来一个死的?”
“你们楼里的姑娘,听见不该听的了。”贺言关上门走进来,把小鱼搭在椅子上。
沉璧摆手:“杀了好了。”
“你这么狠心?”
“属下见的死人多了。”她平宁道,“为了保全大公子,死几个人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