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沉沉道:“我没杀过人。”
“我不赞同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但这种事,多杀几个就习惯了。无辜者甚多,可我在走上这条路之前也是无辜的。”
“她才十八岁,这。。。。。。”
柳娥打断他:“你心太软了,二公子。”
贺言沉默。
“也罢,”柳娥改口,“我养在楼里,看得紧些吧。”
贺言道:“对了,帮我个忙。最近军营会从江里捞出来一个喝多了淹死的将领,打听打听,那尸体是就地埋了,还是运出去了。”
“这不是杀过人么。”柳娥揶揄。
“不是我杀的。”
柳娥一努嘴:“属下想办法问问。”
贺言道:“他在楼下等我,不便久留。”
“恭送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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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言走下楼去,纪清冲他挥了挥手,问道:“一切正常?”
贺言点头。
他们乘上从卷宗楼绕路回来的马车,返回燕王府。
进了府门,纪清便大吵大嚷:“这卷宗多得铺天盖地,本王如何也看不完啊!”
贺言连连应和:“是啊,十几年的大事小情汇集在一起,哪能只派两个特使来啊!”
回房的一路上,下人们向他们送上安慰或担心的眼神,贺言听见有下人窃窃私语,说他俩养尊处优,没见过世面。
在屋中坐定之后,侍从禀报纪辰的侍女受命来见。
纪清问贺言:“这是做什么?安慰人啊。”
贺言笑:“怕什么,一见便知。”
侍女福身下拜,贺言发现这是前夜那位嬷嬷。
她端着一罐茶,道:“六王爷,贺公子,这是定远王殿下送给二位的,上好的雪山龙井。”
纪清端过茶罐,掂了掂:“替本王谢过你家殿下。来日定会厚礼相送。”
“那奴婢先行退下,殿下好好品尝。”侍女盈盈一拜,倒退出门。
她走后,纪清打开茶罐。茶叶中塞着一张纸条,写着“子时,后花园假山”。
纪清看了一眼贺言:“是否有诈?”
贺言想到那日纪清所言,问:“定远王是个怎样的人?”
“我说了,他出身不好,还未弱冠便被封到郕师,既偏僻又贫瘠,估计是想让他自生自灭。当年战乱,在碎河打了败仗,瞎了一只眼,险些死了。后来一直安分,没闹过事。先帝与燕王积怨已久,没对定远王上心。”
贺言啧了一声。
“他有何异样?”
“我先前一个线人,死得不明不白。她给我留下一条线索,让我留心定远王。”
纪清思考片刻,道:“那更要看看,我这位二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