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定远王府已经修缮完成。燕王一事作结后,殿下不能在云平多做停留,我们要返回定远王封地。你应该知道,殿下的封地郕师在云平北面。”
“你在哪呆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恨不得你在土里,这样才踏实。别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了,哥、哥。”贺言咬牙切齿地作结。
行远没再说什么,只是浅笑。
贺言看看行远转身消失在春光中,今日的日光暖得和煦。
贺言不由自主地想起许多年前,还在学堂的时候,贺行坐在他前面,依旧是一袭白衣,他在长兄的臂膀后面睡得踏踏实实。
他们依旧还是他们,只不过一去经年,贺行早已残废,贺言再也看不见那个令他安心入眠的身影了。
————
是夜。
屋内烛火黠淡,贺言脱下外衣,准备就寝。
窗外忽然传来草木枝叶的沙沙声,贺言警惕地拎起佩剑,翻身下床,侧身靠在窗边。窗边模糊的人影渐渐放大,贺言紧握住剑柄。
黑色的影子在窗前停下,依稀能辨认出是个成年人。
贺言吸了一口气,却听见男人的歌声传来:“山有木兮木有枝——”
是纪洵川。贺言立即支开窗子,想都没想,一只手撑住窗框,把头往外探。
他太着急了,手上一滑,脚上没站住,上半身近乎掉出去。他只见眼前一阵明暗,脸上一阵湿润。那东西像是桃花羹,凉且软,划过他的脸。
操。贺言想。我要□□九族,纪洵川。
纪清原来贴着窗子等着,贺言一打开窗户他就往里看。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贺言自己就摔了出来。他本想扶住贺言的,但贺言滑得太混乱了,眼见就要贴上他的脸。纪清伸手扣住贺言的手腕,把头歪过去,可还是蜻蜓点水般擦过他的脸颊。
他们贴得太近了,衣服搅在一起。空气中还弥漫着什么东西,填满了他们中间的缺口。
是荼蘼清香。弥漫贺言满身,沁入贺言骨髓的茶靡花香,随着打开的窗子如狂风袭卷般喷薄而出,全部涌进另一个人的心口。
纪清几乎是下意识往后撒了两步,贺言也吓得把自己摔回屋里。纪清伸手遮住自己的嘴,贺言抹一把自己的脸。
贺言发誓,如果他知道纪清几乎是贴着窗子站的,他绝对不会这么莽撞,以至于把脸撞上纪清的嘴!
“阿言这么欢迎我?”纪清挑起眉,但捂着嘴的手没有放下。
“你犯病了!”贺言在窗户后喘着气,又狠狠糊了一把脸。
“怎么,”纪清扬起脸,装作不悦,“我是怕你开了窗子看不见人。”
“我又不瞎!”贺言怒吼。
“啊。。。。。。被嫌弃了。。。。。。”纪清转身,背对着贺言,以手扶额,仰头看天。
贺言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道:“没嫌弃。”
“啊。。。。。。被敷衍了。。。。。。”纪清又夹着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