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莲忽然笑了:“你要帮我?你会好心帮我?报酬是什么,签南荷那样的合同,要我和他走上同样的路吗?”
“柏先生,很抱歉,我并不信任你。在我眼底,你是和周益明一样的人。他会干的事,你迟早也会干,你们资本家的骨子里可是流着一样的血。”
“那还真是遗憾。不过,我得提醒你,周益明的背景你应该很清楚,你想单枪匹马挑战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被席莲冷落的栢沨表情如常,他耸耸肩,说话时目光却落在姜夜寻身上。
“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
席莲对此事也很执拗,他似乎不想与栢沨多说了,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什么,摸出一个纯黑色的刻有“love·pistols”字母的黑玛瑙手串,丢给姜夜寻:“这个送给你,作为我第一个粉丝的谢礼。”
“希望你早点忘掉那个渣男,不,是希望你吸光那个渣男的运气,从此之后你每天万事大吉而他倒霉透顶。”
听了这话的栢沨目光瞬间意味不明起来,姜夜寻连忙转头,清咳了声,郑重地接过,对席莲说了谢谢。
“好了,我得走了,祝你好运。”席莲仗着身高摸了摸他的脑袋,很随意地甩了一把棕红色的半长发,他还在抽条长个,背微弓,走路时有一种很恣意的少年气,跟他舞台上的那种成熟的爆发力完全不同。
走出一些距离了,席莲忽然回头:“该说不说,我还是第一次看男人在我面前哭。”
姜夜寻顶着身侧那道不善的视线,硬着头皮笑了下。他紧跟着席莲往走廊走,掌心攥着对方送他的那串手链。一想起身后那压迫力极强的目光他便有些头疼,恨不得立即遁走。
刚迈步,身后一道声音便冷冷道:“站住。”
姜夜寻转身,无言地望着栢沨。最终,他还是跟着对方进了方才那间休息室。栢沨靠在窗前,轻轻敲了敲窗沿:“你不是告诉我你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却接其他男人的礼物,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的?”
“请不要因为被席莲拒绝就发泄在我身上。”
姜夜寻此时尚不知道那个想签约席莲的周益明是何等厉害人物,但估计着是栢沨的对手,否则栢沨不会想花钱从席莲这买证据再搞掉对方,但席莲显然不信任他们这些资本。
他迎着栢沨的视线:“而且,我有正常交际的权利。”
“是吗?第一次见面就朝别人倾诉,大讲特讲自己的感情史,再让他们对你怜香惜玉,这就是你的正常交际?”
被栢沨这么一质问,倒显得他好似和席莲有什么。但这回,姜夜寻懒得解释了:“柏先生,我的交际如何,不牢你费心,请不要把我当做你的所有物!”
一说完,办完事的薛濒便来找他了,电话显示他现在正朝走廊走来。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他朝栢沨扬了扬手机,弯起唇角笑着,就要快速离去。栢沨却用力一拽,将他带到身前,低头看着他,他那先前深沉的眼睛带着一点愠怒。
“我最后警告你,如果想救你的公司,就好好听我的话,和我达成那笔交易。在那之前,我不管你的男朋友是谁,你都要和他分手。”
姜夜寻望着这人的眼睛,它曾如此令他意乱神迷,也曾令他遍尝爱情的失意和苦涩。
他苦笑了下,一字一字道:“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会和我的男朋友分手,我也不打算与你交易。柏先生,我不是你们有钱人的玩具,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我永远只是我自己。”
“席莲不信任你,同样,我也不会信任你。”
栢沨明显也很气息难平:“你要对你的公司见死不救?”
姜夜寻摇摇头:“我说过了,我最难捱的日子不是现在,是五年前。我一定会处理好工作室的事,但不是非得依靠你。世上有钱人多的是,我就算要和人做交易也绝不是你这种!”
栢沨蹙眉,他并不怎么用力,但姜夜寻被他扣得完全无法动弹:“你还能再幼稚点吗?你敢让你手下的人听你说这些话吗?”
姜夜寻也知道自己很意气用事,栢沨确实是他的层次能遇到的最有钱的人。
现在,这人五次三番暗示,不,是明示他可以救他的公司,自己却因为私心不想和他有来往而反复拒绝,他确实愚蠢至极。
但他完全控制不住。他不想再回到过去的痛苦时光了。
“请你放开我,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适时的,薛濒的电话又响了,他的脚步声已经从走廊那边传过来了。趁栢沨侧头的间隙,姜夜寻一口咬在他手腕上,随后快步离去。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栢沨虚眸,目光落回被对方咬的虎口上,淡淡的牙印在灯光下有些惊心。
半晌,他动了动嘴皮子,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说:“姜夜寻,你咬我多少次了?也就只有你敢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