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落下时,林溪的相册已经添了半本。他蹲在客厅的地毯上,把刚洗好的“花园秋景”照片贴进去,指尖突然顿住——照片里沈砚站在松树下,肩头落了片金黄的银杏叶,侧脸在夕阳下格外柔和。
“在看什么?”沈砚端着热牛奶走过来,弯腰时松木香落在林溪发顶。他顺着林溪的目光看去,忍不住笑:“这张拍糊了,你还留着?”
“才没有糊!”林溪把照片按得更紧,脸颊泛着热,“这是我拍得最好的一张,你看你肩上的叶子,像特意别上去的装饰。”
沈砚没反驳,只是把热牛奶递到他手里,指尖蹭过他微凉的耳廓:“明天带你去个地方,比花园的雪景还好看。”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沈砚就把裹成小团子的林溪抱上车。车子驶离市区,最终停在一片覆雪的湖边。林溪推开车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湖面结了薄冰,岸边的芦苇裹着雪,远处的山峦银装素裹,阳光洒在雪地上,亮得像撒了层碎钻。
“喜欢吗?”沈砚从后备箱拿出相机,递到林溪手里,“这里人少,你可以随便拍。”
林溪举着相机,踩着积雪慢慢往前走,每走几步就停下按一次快门。沈砚跟在他身后,替他拂掉落在帽檐上的雪,偶尔弯腰帮他拍几张和雪景的合照。等到太阳升到半空,林溪的指尖冻得发红,沈砚立刻把他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别拍了,我们去那边的小木屋烤火。”
小木屋里生着壁炉,火焰噼啪作响。沈砚从包里拿出保温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红薯粥,还有林溪爱吃的糖炒栗子。林溪捧着粥碗,看着窗外的雪景,突然说:“沈砚,我们以后在这里建个小房子好不好?冬天看雪,夏天看湖,春天种玫瑰,秋天捡银杏。”
“好啊。”沈砚剥了颗栗子放进他嘴里,眼神温柔,“等明年春天,我们就来选地,按你喜欢的样子设计,画室要朝南,能晒到太阳,还要有个大阳台,放你画的那些白玫瑰和松树。”
林溪的眼睛亮起来,低头在粥碗里搅了搅,声音软下来:“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好。”
沈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说话,只是把人往怀里又带了带。壁炉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腕上的手链轻轻碰撞,松木香和白玫瑰的气息混着粥香,暖得让人不想离开。
转过年开春,林溪的画室真的迎来了“新成员”——一只流浪的小橘猫,是两人在花园里发现的。小猫缩在松树下,冻得瑟瑟发抖,林溪一伸手,它就软乎乎地蹭进他怀里,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呼噜声。
“就叫它‘小玫瑰’吧?”林溪抱着小猫,抬头看沈砚,“它跟我一样,都喜欢待在你身边。”
沈砚笑着点头,从车里拿出提前准备的猫罐头。看着小猫狼吞虎咽的样子,林溪突然想起小时候救过的那只小鸟,转头对沈砚说:“你看,它跟我一样,遇到你就有了家。”
沈砚蹲下来,和他一起看着小猫,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猫的耳朵:“不是遇到我,是我们一起,有了家。”
自从有了“小玫瑰”,家里的日子更热闹了。林溪画画时,小猫会蜷在他的画架旁睡觉;沈砚工作时,小猫会跳上书桌,踩在他的文件上撒娇;晚上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猫就趴在他们中间,把肚皮露出来求摸摸。林溪还特意给小猫画了本漫画,记录它每天的趣事,封面上是小猫蹲在白玫瑰和松树中间,头顶写着“小玫瑰的幸福生活”。
初夏的一天,林爷爷突然打电话来,说老宅的院子里,林溪小时候种的那棵小树苗,现在已经能结果了。两人赶过去时,果然看到一棵挂满桃子的树,林爷爷站在树下,笑着递过一个桃子:“小溪小时候说,要种棵桃树,等结果了给爷爷和他喜欢的人吃。现在好了,人也有了,桃子也熟了。”
林溪接过桃子,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沈砚替他擦掉嘴角的汁水,对林爷爷笑:“谢谢您,以后每年桃子熟了,我们都来摘。”
离开老宅时,夕阳正好,林溪抱着装桃子的篮子,牵着沈砚的手,身后跟着追蝴蝶的“小玫瑰”。风吹过,带着桃子的甜香,腕上的手链闪着光,松木香和白玫瑰的气息缠在一起,飘在满是生机的春天里。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没有轰轰烈烈的转折,只有日复一日的温柔——是清晨的热牛奶,是雪地里的相握的手,是画室里的小猫,是老宅院里的桃树,是每一个平凡却满是爱意的瞬间。
往后的岁月里,他们会一起看着“小玫瑰”长大,一起在湖边建小房子,一起摘老宅的桃子,一起把相册填满,一起把画笔下的故事延续。那些曾经错位的时光,早已变成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铺垫,而他们的爱,会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风、秋天的果、冬天的雪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温柔而坚定,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