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受重伤的青年猛地向前扑出,整个人重重撞在那层淡青色的禁制光罩上。
“嗡嗡嗡”
光罩泛起层层涟漪,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力将其裹住,瞬间将伤重的青年拉进禁制之内。
沧凛的手掌堪堪停在光罩外,身上散发的黑气撞上光罩,激起一阵细碎的波纹,便消散无踪。
“该死!”
黑色长袍的俊美男人目光里的杀意凝为实质,看着禁制内大口喘气的人,指节捏得发白。
刚才的短暂接触,他就能清晰感觉到禁制里蕴含的宗门大阵之力,以他这具分身的修为,若强行破解,定会惊动宗门内的渡劫期大能,到时候别说傻人,自己能不能脱身都是个问题。
黑色长袍长身而立,赤金色的瞳孔里满是不甘与杀意,可最终还是只能转身。
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便消失在天际。
山洞深处,淡淡冷光将玄晶石表面泛起亮光,映得坐在骑上的黑袍男子眼底的寒意愈发幽深。
他右手搭在晶石略微粗糙的表面,指节因压抑的气恼而节节泛白,骨相分明的手几乎要将那坚硬的晶石捏出裂痕。
“渡劫期……要是他还是鼎盛时期,来两个他都敢与之一战”
心里低语,焦躁翻涌着,想他当年修为乃三界第一,是万妖敬仰的妖族大帝,此时却要落荒而逃了嘛。
目光不自觉飘向前方,毫无察觉的白袍青年正盘腿坐在一个蒲垫上,手里捧着个青瓷小碗,小口小口地喝着什么。
方才他塞给这青年一包糖糕,此刻糖糕的甜香还萦绕在山洞,混着淡淡的光晕,倒冲淡了几分山洞的阴寒与孤寂。
沧凛眉头紧锁,脑子里正在纠结着“是废了这青年的灵根,让他变成个无法修炼的凡人,断了可能存在的后患?还是带着他一起逃?
可若带在身边,那渡劫期修士定会寻着气息穷追不舍,到时候连他自己都未必能脱身。”
这纠结让他盯着褚星辰的时间长了些,却没料到那青年突然抬眼,澄澈的眸子亮晶晶的,竟带着几分傻乎乎的关切。
“君上,您是渴了吗?”
褚星辰放下小碗,从手间的储物戒摸出个巴掌大的玉壶,献宝似的凑过来。
“这溪水是我今早从外面溪水里盛的,可甜了,你要不要尝尝呀?”
青年说话时身子微微前倾,说着便将玉壶轻轻放在玄晶石上,动作恭敬又带着点少年人的莽撞。
随着他靠近,一股淡淡的、甜香飘进沧凛鼻尖,那是这青年身上独有的气息,干净得不像此方世界的人。
恰好一阵穿堂风掠过山洞,褚星辰未束的长发被吹得扬起,几缕柔软的发丝轻飘飘扫过沧凛的唇瓣,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那瞬间,沧凛心头的焦躁竟奇异地顿了顿,连翻涌的杀意都淡了几分。
他看着对方那双毫无防备的眼睛,里面没有算计,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懵懂,宛如他第一次狩猎时捕食的小鹿。
“罢了。”
良久,他终是叹了口气,低沉的嗓音里裹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动。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