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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个地狱笑话（第1页）

【约翰·布雷克日记】

---十二月十五日---

一切都结束了。

过去几周发生的事情，像一场高烧不退后终于醒来的混乱梦境。回头看，依旧心有余悸，但空气中那股紧绷的、火药味的味道终究是散了。贝恩掀起的暴乱，最终因为没有更深一步的助燃物，像街角燃烧的垃圾桶，火焰最盛时看似要吞噬一切，最终却也只能烧尽自身，化为一地灰烬。

所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制裁。昨夜，戈登警长亲自带队，警局几乎倾巢而出，在码头的一个废弃仓库里逮捕了贝恩。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我们都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但我们面对的只是一个孤身一人的野兽。没人知道为什么那个自称米兰达·泰特——天知道她到底叫什么——的女人会突然反水，在最关键的时刻消失无踪，让贝恩独自一人陷入了警局精心布置的陷阱。但结果是好的，哥谭最大的威胁现在被关押在黑门监狱最深处的隔离区，等待他的是多项罪名指控和一场注定漫长的审判。

哥谭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出人意料的是，能源区被贝恩侵占不仅没有损害韦恩企业的利益，反而在暴动中，韦恩集团宣布的一系列增加就业、投资社区的举措为他们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声誉和支持。愤怒的情绪为人们赢得了一定的工作岗位和福利，这座城市在暴乱造成的创伤中开始缓慢痊愈。

至于那晚闯入宴会厅的暴徒们，法院依照布鲁斯的提议，判处他们以社区服务抵部分刑期。他们将在劳动中换取有限的自主权。这是哥谭少有的温和处理，至少让一些人看见了希望。

蝙蝠侠出现了，又消失了。那晚之后，哥谭的罪犯们安分了许多。人们在酒吧、在街角、在新闻评论区里谈论他，有人恐惧，有人感激，有人咒骂。但我知道，他只是回到了他该在的地方。韦恩先生的伤势在莱斯利·汤普金斯医生的照料下恢复得很好，他比以往健谈了很多，偶尔还会和我们开一两个算不上好笑的玩笑。但无论他说什么，玛莎都会笑得很开心。

当然啦，无论遇到什么是玛莎总是笑得很开心。

---十二月二十日---

玛莎一直都一个充满魔法气息的女人。她总是能带给这座城市意想不到的改变。

暴乱没过多久，哥谭的街头巷尾就流传起了新的传说。孩子们在街角窃窃私语，说蝙蝠侠身边多了一个更神秘的搭档。据说，哪里有蝙蝠车风驰电掣的身影，哪里就会出现猫女行侠仗义的传说，他们像一对黑夜中的魅影，惩治邪恶，又带走最亮眼的不义之财。

但我知道，那辆横冲直撞的蝙蝠车上，坐着的其实是两位志趣相投的女性。一位是把那辆装甲战车当成碰碰车、完全无视交通法规的玛莎；另一位则是在副驾上，一手紧抓扶手，一半是惊恐，一半是乐在其中的赛琳娜。所谓的“行侠仗义”，更像是她们一场又一场说走就走的兜风冒险。

戈登警长好几次想上门拜访蝙蝠侠，讨论案情进展，但每次车开到大门口，只要远远看到玛莎夫人在花园里浇花的身影，他就立刻让司机掉头，那样子活像老鼠见了猫。没人知道原因，但戈登确实再也没踏足过庄园。

还有那些艺术品。没人知道玛莎和赛琳娜那天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们俩大摇大摆地从哥谭艺术馆回来之后，韦恩庄园多了很多不知从何而来的艺术品，从十八世纪的风景油画到前卫的现代雕塑，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清空了两个储藏室才勉强放下。他对此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假装没有看到赛琳娜冲他得意地眨眼。

噢，对了，还有一个我们心照不宣，都瞒着阿尔弗雷德的秘密——他在温室里精心培育的白玫瑰才开了没几天，最美的几朵被人悄悄摘下，第二天，它们就静静地摆在了托马斯·韦恩先生的坟墓前，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十二月二十三日---

今晚是平安夜。阿尔弗雷德坚持要举办一个小小的派对，他说这是“夫人的愿望”。

我到庄园时，温暖的空气裹挟着松木和烤火鸡的香气扑面而来。赛琳娜正和玛莎在地毯上抢夺一个游戏手柄，笑得像两个孩子。阿尔弗雷德端着他引以为傲的杰作从厨房里走出，神情无奈又宠溺。壁炉火焰跳动，把每个人的脸庞都映得暖意融融。

我们打了一晚上电动，从赛车游戏到格斗游戏，玛莎的技术烂得惊人，但她的快乐也最有感染力。每次输掉比赛后，她都会夸张地躺倒在沙发上，大喊着“这不公平”，然后又在下一秒兴致勃勃地投入新的战局。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要去睡啦。”玛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站起身。她走到布鲁斯面前，像哄一个孩子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布鲁斯抬起头，沉默了片刻，对她说：“晚安，妈妈。”

然后他紧紧地、无比认真地拥抱了她。

玛莎瞬间笑开了花，那笑容明亮得像是能驱散哥谭所有的阴霾。她非常得意地对着我们挤眉弄眼了很久，直到布鲁斯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臂。

“那么，明天见？”玛莎微笑着对布鲁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