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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筱（第2页）

这两起命案越来越复杂了。邱未发现的那个纹身说明李姜峰和赵宏阳在生前肯定有什么关系。两案凶手都取走了被害人的大脑，说明两案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拨人。而这样的作案手法又最先出现在825连环杀人案中。

这两起命案和825案看起来太过相似，商煜晚甚至下意识地就要将这两起命案并案到825案中。可他总觉得不能这样想当然，还是要有证据证明这些案子都是同一凶手所为才能并案。可他们现在却再一次陷入了当时开始侦办825时的窘境。

从发现那个巨大的埋尸坑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他们手里依然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这两起新的命案他们也是毫无头绪。赵宇新这个唯一的嫌疑人还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对警察态度恶劣可不能算什么证据。所以他们现在只有冯筱这一个突破口。只是这唯一的突破口正处于崩溃的边缘，自己要怎么才能……

商煜晚眼睁睁地看着监控里的那个女人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前倾着上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对面的墙。

“砰！”

那一瞬间就像是一部无声电影中最凄美的一个片段。绝望的女人选择了自我了断，临死前在雪白的墙壁上绘出一朵血色的玫瑰。那样娇艳的红让灰白的世界染上了最后一丝生气，是那个女人穷尽毕生的勇气换来的一丝生气。

余小楼和方郑显然是被这一幕震惊到了，目瞪口呆地站在虚拟屏前。商煜晚则立即冲进了小会议室。“小瞳，遇到紧急医疗情况。有人头部受伤，颈椎可能发生断裂，需要扫描。”

“已呼叫救助中心。最近的救护飞行器将在五分钟之内到达市局。请抬高手臂，即将对患者进行扫描。”

商煜晚手臂高抬，将腕机对着冯筱倒地的方向。他听到自己的腕机在滴滴作响，他知道那是人体扫描仪工作的声音。那声音在耳中忽远忽近，仿佛悲恸长鸣的丧钟。他拼命地想给冯筱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在警局里自杀找一个原因，可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究竟是怎样的真相能让这个看起来懦弱的女人如此决绝地赴死。

“初步扫描结果完成。患者头骨骨裂，颅内有出血迹象，脊椎钝性创伤。建议在医护人员到达之前，不要随意挪动患者。”

商煜晚在腕机内置的紧急医疗助手的指导下，有条不紊地为冯筱做了简单的止血和固定。他盯着冯筱那张沾满鲜血，死灰般的脸，面无表情地机械般动作着。

完成急救措施后，余小楼见商煜晚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连睫毛都染上了几分水雾。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商煜晚看上去有些可怜。

“急救还有多久才能到？”商煜晚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据定位显示还有三分钟。”小瞳立刻回应道。

商煜晚转头对余小楼和方郑道：“这件事如果上级责问下来，我负全责。到时候你们乖一点，不要跟周局闹。”

“老大！”俩人一听商煜晚这样说立马急了，刚想争辩什么，就被小瞳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救护人员已到达，已安排无人机领路至此会议室。”

……

……

“阿煜，冯筱怎么样了？”章泽今天一大早就被叫去天空城开会了。会议上不能使用通讯设备，所以他是在会议结束后才看到消息说冯筱出事了。商煜晚给他发的信息里没仔细说出了什么事，但章泽看完短信后眼皮一个劲地跳，下意识觉得肯定出了什么大事。

章泽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往京平市第一人民医院赶，路上还和商煜晚通了话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从电梯口出来时，见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商煜晚一个人坐在一张长椅上。他双目紧闭，微仰着的头抵着后面灰白色的墙壁，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商煜晚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是章泽赶来了。他缓缓地睁开发红的眼睛，看着一脸担忧的章泽微微一笑：“你来啦。”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冯筱还在抢救，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还不知道怎么样。”

商煜晚站起身来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对章泽眨眨眼睛：“行啦，别一脸觉得我要完蛋的表情。老周刚刚狠狠骂了我一通。虽然只是他的全息在我面前，可我感觉他的口水都要顺着量子信号喷到我脸上了。”

“噗。”章泽被他逗笑了，继而佯怒瞪了他一眼：“也就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老周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停职调查呗。”商煜晚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章泽瞬间没了笑意，气道：“老周也太狠了！这件事说白了也跟你没什么太大关系。谁能想到冯筱情绪突然那么激动？我听小楼说你们就是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也没说什么其他的。她怎么会突然要自杀？就因为咱们怀疑她和赵宏阳的死有关？”

商煜晚摇了摇头：“我让小楼联系了赵宇新，但对方的腕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他又去了赵宇新的公司。接待的人说赵宇新在开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不见任何外人。小楼就给他留了言说冯筱出事了，也一直没有任何回复。”

“那冯筱的家人呢？”

“冯筱的父母在多年前就去世了。她只有一个小姨，是她母亲的亲妹妹，现在定居在沙国。小楼已经想办法在联系了。”

章泽宽慰似地拍了拍商煜晚的肩膀：“从我们开始接触这个赵宇新，我就觉得他不正常。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到他有什么问题，但冯筱突然自杀，他又躲着不见人，这里面一定有事。”

“嗯，没错。”商煜晚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朝抢救室的方向看去，喃喃道：“小泽，你说一个人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头皮上纹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