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跟徐以宁争吵后,对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前每天假装无事发生粉饰太平的微信消息,跟徐以宁一样消失在时稚的生活里。
时稚有时候也会恍惚,他的生活中是否出现过徐以宁这个人,那些撕开面具的争吵和感情里不堪的背叛是否出现过。
只是每当他有此困惑时,每天按时送上门的饭菜和傅聿初词不达意的消息,都提醒着时稚,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存在。
摊牌撕下了最后的伪装,时稚这次到疗养院的时候徐以宁爸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有放假回家的徐以静红着眼眶跟他打招呼。
“时稚哥,你……你以后还来吗?”
时稚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小姑娘,笑了笑说:“来,我会常来看望爷爷的。”
“可是,可是爷爷身体不太好……”
时稚张了张口,没说话。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说什么刺激老人家的话,让他剩下的时间过的安稳点。”时稚进去前,王素珍喊住他,拉着脸说。
时稚没有反驳,点点头推开房门。
徐爷爷躺在床上,明明只有半个多月未见,却像是过了好多年,像是落叶终究要归根,床上的老人安静地等着属于他的时间停摆。
时稚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关了录音设备将手机塞进口袋,走到老人床边,一开口就红了眼眶,“爷爷。”
“怎么今天过来了?”徐爷爷声音透着疲惫和虚弱。
时稚在床边坐下,拉住徐爷爷的手说:“想您了,来看看您。”
“好孩子。”徐爷爷看了眼时稚身后,那里空无一人,他叹了口气说:“难为你。”
“爷爷……”
徐爷爷摆了摆手,“小稚,爷爷对不起你。”
“没有的事,爷爷别这么说。”
徐爷爷看着时稚,目光虚无,“以宁……他以前不这样。他一直很听话,很乖。你奶奶还在的时候,我们住乡下,寒暑假以宁都会过来陪我们。邻居家有个姑娘,男人在外面有人,隔三差五吵架。那时候以宁对我跟你奶奶恨恨地说出。轨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要找个漂亮媳妇儿,就跟我和你奶奶一样,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好。”
时稚眼眶发酸,咬着牙没说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徐爷爷捏紧时稚的手,情绪激动:“小稚,他被他妈妈管的太严了,管坏了。他什么都不被允许做,什么都想尝试做。从他把你带到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他被管坏了。可我没办法,我是他爷爷,我得帮他,我得帮他啊。”
“爷爷,我……”
“小稚啊。”徐爷爷眼里噙着后悔:“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第一面见你就知道你心软。我得帮以宁,我得帮他捆住你。”
时稚低着头,眼泪砸在老人的手背上。
徐爷爷咳嗽了几声,喘着气说:“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把小楼给以宁,不会让他有欺负你的机会。爷爷做错了,爷爷对不起你。”
时稚闭了闭眼,说:“没有,爷爷,您没有对不起我。我得谢谢您,谢谢您让我能陪我爸妈最后一程。我……”
“你不必说了。”徐爷爷叹了口气:“我什么都知道。以宁做了错事,你不必原谅他。家里借你的一千万,我来想办法。只是以宁固执,溪筑小楼,爷爷实在没办法了……”
时稚哽咽道:“爷爷,对不起,您说让我让让他,我做不到。我不能让着他,我没法让着他,我让不了爷爷。”
“我知道,我知道,是爷爷老糊涂了,那天的话你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往后你好好过你的日子,不用让着任何人。”
时稚红着眼从徐爷爷房间出来,徐以静追了上来,“时稚哥,你要走吗?”
“嗯。”
“你……我……我以后还能找你吗?”
时稚拍了拍徐以静的肩膀,没说话,独自离开。
时稚走后,徐爷爷喊王素珍一家三口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