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从俞双腿正常,此刻已经惊得跳起来,他扭头惊惧地看着李株,张开嘴喘着粗气。
李株这才慢慢说后半句:“是什么意思?谁回来了?”
【负向值+20,说话大喘气有病吧!跟高从霭一样是个疯子!】
李株心里哇哦,五个字而已,反应这么大。
高从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竭力控制住发火的冲动,语气僵硬地说:“不知道,他发病的时候就爱说莫名其妙的话,当不得真。”
李株真怕他突然破功,有损在外的形象,体贴的补上一句:“高先生说得对,又不是特意针对某个人,不用在意。”
乍一听没什么,细品又觉得怪怪的。
高从俞盯着那张脸,坦然、诚恳,没有阴阳的意思。
粗鄙的文盲就是这样,能把好话说成歹话,听得人刺耳。
高从俞抬腕看时间,满钻的表盘险些闪瞎李株的眼:“你下午别去送餐了,不介意的话陪我吃顿便饭?”
“这怎么好意思。”李株假假的说,“之前总是你请我喝咖啡、吃点心,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次换我请你吧。”
一段关系要延续下去,总得有来有往,高从俞屈尊纡贵:“好。”
李株回头,床上的人侧躺对着走廊,睁开的眼始终盯着高从俞,干瘦苍白的手正抓着被子。
他的嘴唇在动,解读出来应该是:妈妈回来了。
李株收回视线:“那小高先生怎么办?”
“等康复就能出院了,走吧。”要不是为了做给外界看,高从俞一刻也不想多待。
高从霭的一言一行,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表情,都能让他产生生理性的不适。
李株走在他身侧,清楚看到他颈侧鼓起的青筋。
问了系统要数据,没有涨,高从俞此刻的情绪不是对他,那就是对高从霭。
高家的关系太复杂。
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还有一个隐身的,李株从没见过的爹。
李株在网上查过高彦和,人设和高从俞几乎一模一样,善良、宽宏,自发迹以来在商场没有败绩,投资什么赚什么,运气好到令人眼红。
不过据说他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退居二线,暂时放权给高从俞。
李株脑子里在想事,一个不注意,撞到了高从俞的轮椅上。
散发着汗味和尘土气味的骑手服,正好蹭到高从俞的头发。
那一瞬间,他看到高从俞握紧了拳头。
【负向值+30,这该死的穷酸味!】
李株:“……”
衣服脏了可以洗,高从俞这样心脏了的没得洗。
李株连声道歉,高从俞强挤出一个笑脸:“没关系。”
就喜欢看你想弄死我,又弄不死的衰样儿。李株看不透高家给他的“免死金牌”是什么,只能勉为其难在高从俞的底线上蹦跶。
他伸手抚了下高从俞的头发:“哎呀,不好意思,把你头发碰乱了。”
高从俞感觉有无数只蚂蚁贴着头皮爬行,面部肌肉绷得太紧,嘴角抽搐了下。
随行的司机知道老板的忍耐到了极限,适时开口:“先生,袖口脏了,要不要去卫生间整理一下。”
高从俞僵硬地点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