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李株看了高从俞的数据。
正负值都是零。
说明高从俞对他没有厌恶,没有喜欢,既然无感,又为什么要请他进门,纯粹太闲?
轮椅上的男人后背挺直,肩宽腰窄,脚上穿着与衣服搭配的黑色皮鞋。
李株在高从俞的示意下,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冲男人笑了下:“高先生。”
高从俞笑容和煦的与他寒暄:“天气这么热,跑外卖很辛苦吧。”
李株拿出社会人的架势:“嗐,这年头干啥不辛苦。”
陈姨过来放下咖啡和点心。
高从俞招呼他自便,拿起旁边的书看。就在李株以为话题结束时,高从俞毫无征兆的开始卖惨。
“如果能站起来,我愿意要这份辛苦,可惜腿不争气。”他用力捶打自己无知觉的双腿,苦涩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可以每天在外面跑。”
李株眼珠子一转,卖惨是吧,一起卖才是真的卖。
他轻扯嘴角:“别羡慕我,跑外卖很累的,风吹日晒是常事,最怕遇到不讲理和讹人的客人投诉,随便几句话,就能让我白干一天。”
“我很爱钱,但是钱不爱我,它们在我兜里待不住,今天交房租,明天生病,这不,我昨早上刚出了车祸,休息一天就赶来上班了。”
真的很惨很惨。
李株偷偷观察,高从俞在听到车祸时没有特别的反应。
他继续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衣服穿不暖,饭吃不饱。对了,为了抢一块排骨,我还受过伤。”
说着撩起短裤,大腿外侧靠上的位置,有一条增生的陈年旧疤。
高从俞的眼神暗了暗,舌尖舔过犬齿,似笑非笑地反问:“你在跟我比惨?”
“不敢。”李株放下裤脚,诚诚恳恳地说,“我是想告诉您,世界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像我这样的蝼蚁都能挣扎活下去,何况是高先生这样的天之骄子。现在科技和医学这么发达,相信总有一天,先生您能重新站起来。”
高从俞摩挲着书脊,又笑了,笑得李株头皮发麻。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没把人拍舒服?
“借你吉言。”高从俞说完便操控轮椅,离开了客厅。
李株莫名其妙,扭头朝电梯方向看去,在高从俞转过来的瞬间,他飞快将脑袋转回去。
三层别墅被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原本在厨房忙活的陈姨也不知所踪。
李株心跳得厉害,有亿点点理解原主的偷窥癖了。
他也想去看高从俞在做什么,最后为什么要笑得那么诡异。
如果自己不能做决定,就交给老天爷去做。
“点兵点将,点到哪个选哪个。”李株边念叨,手指边在半空点来点去。
老天爷发话了,让李株偷看。
他先去了厨房,透过后门玻璃看见陈姨蹲在花园开辟出的菜地里拔青菜。
那么大个篮子里才装了几根菜,想来不会马上回来。
李株做了几个深呼吸,轻手轻脚地来到电梯轿厢所在的三楼。
一眼望去有五个房间。
“统哥,我该选哪一间?”
给出答案等同帮宿主作弊,有原则的系统不会回答。
李株等不到答案,只能挨个听。
前面四间静悄悄的,只有第五间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