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一醒容显资便觉包袱被人动过,幸好她留了个心眼,可疑的东西她全贴身带着。
他武功再好再无声息,容显资也不至于他搜身还醒不过来。
铜镜侧照着门,一个女子身影悄悄出现,容显资恍若不知,镜子里的桃面眼波流转。
“你是?”容显资侧身问。
那女子将头埋低:“婢子是大人将才买衣时买下的,来伺候娘子换衣。”
容显资漾开笑容:“那真是谢谢你呀,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在成衣铺时叫宋婉。”
“那恐怕对不起了,”容显资接过衣服没让她帮忙“外面那个老大姓宋,你可别惹到他,这样,我先唤你阿婉。”
阿婉的手抖了抖。
看来锦衣卫在普通人眼里确实吓人。
门外有隐隐脚步声传来,容显资听出来是宋瓒。
此刻金乌才刚完全出过日头,宋瓒穿着大氅更显身形宽大,在并不宽敞的门口堵住了大部分熹光。
“大人?”容显资整理着衣物,眼神里有点慌乱“我可还要在此间等你们?”
宋瓒挑眉:“你在这儿等着做什么?”
容显资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也是,天亮了不方便。”
宋瓒一下子反应过来容显资的意思是以为他还要去杀人夺舍,笑道:“这些银子还不够你用么,再说昨天是不得不带着你,后面这种事你只管坐着别看就行。”
容显资害怕地抖了两下,又慌忙道:“季氏当铺没多少银子,我都收拾好了。”
宋瓒见容显资递过去的银子:“说了给你就是给你,收着吧。”
见容显资长舒一口气,宋瓒更是笑道:“出息。”
容显资扎紧了口袋,嘟囔着:“仇家这么穷,看来这官也没多厉害。”
此话惹得宋瓒微微不悦:“季氏乃荣县井盐的皇商,只是此地贫穷罢了。”
“西南的皇商?”容显资咽了口气“居然能和您结梁子,我以为得是什么大人物的铺子才有这底气。”
被容显资暗捧,宋瓒不由发笑:“它东家是京城的,与本官有些渊源。”
说罢宋瓒脸上笑得温和,眼睛却直看着容显资。
容显资不再多言,点点头:“那是吃了老虎鞭了。”
宋瓒被这话逗得发笑,朝阿婉道:“动作快些,一会儿人多了不方便走。”
说完抬脚准备离开,又想到什么折回来:“你往后莫要如此粗俗。”
容显资转过头咧开一个大笑容:“知道啦!”
看着女子笑得灿烂,宋瓒离开的脚步也轻快了些。
宋瓒说的是渊源,并未直言过节或者亲友,这两字倒是耐人寻味。
待阿婉把发髻盘好,容显资也理清楚了个大概,一抬头见镜子里才成年的女子容貌却是妇人发髻,心中淡淡烦闷。
“您先帮我收拾一下刚买那件衣服吧。”
容显资见阿婉背过身,将镜子盖下,三下五除二拆了头发,草草扎了个半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