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高延宗哈哈大笑,就着怀中女子的手又饮下一杯酒,“大凡女子无论再如何矜持大度,心里总还是会妒忌的,你先对其示好让她离不开你再忽远忽近让其对你牵肠挂肚,日子久了她自然就按捺不住来寻你了,这一招欲擒故纵可谓是屡试不爽”
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放在子歆身上估计是行不通的,高孝瓘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又道:“那若是行不通呢?”
“嗝……若是这还试探不出来心意……就只有……只有……”他脸上的笑意有些暧昧,冲着高孝瓘勾了勾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故弄玄虚,直接说不行吗?!”她嘀咕着,却仍然凑了过去,却在下一秒脸色涨的通红。
“这……这能行么?”
“行不行四哥试试不就知道了,凭着四哥的身份容貌若说要找女人整个京城的小姐们还不趋之若鹜,究竟哪家的姑娘值得四哥费这么大心思”
这人看着醉的一塌糊涂,实际却敏感的很嘛,高孝瓘打了个哈哈含糊过去,“来来来,不想那么多,喝酒喝酒,不醉不归!”
“禀告陛下,河南蝗灾颗粒无收,饿殍遍野,百姓怨声载道,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会引起□□啊!”朝堂之上宰相杨愔言之凿凿,句句诛心,字字泣血。
高洋冷笑了一声,“付大人你作何解释啊?赈灾款不都发放下去了么怎么还会饿殍遍野!”
高洋近些年来喜怒不定,又酗酒暴虐,朝堂之上了就置了一口大锅,砍头用的铡刀,金銮殿上经常上演血溅五步的戏码,是以朝臣莫不胆战心惊,被点到名的付大人正是此次赈灾的主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止不住地磕头,因为恐惧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臣……臣……”
高洋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听他把话说完,揉了揉眉头有些烦躁地道:“来人,拖下去斩了”
仿佛这对他来说是极为寻常的一件事,连高孝瓘都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高延宗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摆,冲她摇了摇头。
下了朝之后,她愤愤不平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位朝臣,宰相杨愔也在其中,年近半百自然跟不上她的步伐,因此气喘吁吁,憋着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并非是我等见死不救,都是一起共事的同僚,谁能狠的下这个心呢!陛下的样子王爷也见了,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若是再连累了旁人那可就是得不偿失,况且据老臣所知付大人也并非两袖清风!”
他说完这句话,高孝瓘才顿住了脚步停下来,转身看着这位浸淫官场半生忠心耿耿的宰相,眉宇间锋芒不减。
“我知杨大人绝不是那种肆意诬陷诽谤同僚之人,只是……”她话说到一半,又低沉了下来,“我只是没想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杨愔也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人人自危,肯说真话的人已经不多了,但老臣知道王爷定不是同流合污阿谀奉承之辈,河南蝗灾还未消停,因为此案陛下震怒不已,接连数位大臣都因此案受到了牵连,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说到此,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了些许沉痛,也微微红了眼眶。
“但灾情还在继续,灾民也还在等着朝廷的救济,因此老臣斗胆一求,求王爷出面主持赈灾事宜!”
这是极凶险的事,做的好也不过是褒奖,做的不好就是杀头的大罪,但高孝瓘还是斩钉截铁地答应了下来。
“杨大人放心,此事您不提,本王也义不容辞”
回到府邸她本想去看看子歆,但转念一想还是去了柳如是那里,也罢,就暂且放一段日子看看子歆的反应如何,如此她心里才有底。
“夫人,王爷来了”佩环进来满脸喜色,小声道。
柳如是吃了一惊,从绣凳上坐起来,理了理衣摆又用手拢了拢鬓发才往出去走,“妾身见过……”
“不必多礼,起来吧”话还未说完就被人一把托了起来,高孝瓘收回手,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又去看她屋内的陈设。
“你这里倒是不错的”
“都是王妃娘娘的安排,妾身铭感五内”柳如是低垂着眉目,柔顺无比,又恰到好处表达了娇羞。
高孝瓘倒是不为所动的,只点了点头不再多话,待到看见她桌上的物件时才又眸子亮了亮,有些好奇,拿起来把玩着。
“这是什么,倒是小巧精致”
柳如是轻笑着,拿下她手里那个,又从篮子里重新取了一个递给她,“王爷小心,这是妾身亲手绣的荷包,还未完工上面还扎着针,王爷若是喜欢,就拿这个去把玩吧”
小巧精致的荷包,针脚细密,上面用丝线绣了几朵祥云,寓意平步青云,到底还是女子爱俏,高孝瓘接过来就揣进怀里,“那就谢谢了”
“噗”柳如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是忍俊不禁的,发现这人没什么架子也大胆了许多,“不是这么戴的王爷,来,妾身给王爷系上”
“王妃,王爷又去了柳夫人那儿,宠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呀,一连半个月了都,您也不管管么!”连翘显然有些痛心疾首,而郑子歆连眉头都没抬,指尖飞舞,琴音流泻而出。
连翘默默叹了一口气,又只好合上门退了出去,在她关门的片刻郑子歆微皱了眉头,琴音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后又行云流水起来。
第48章怪病
转眼暮夏已过, 深秋将至, 高孝瓘每日早出晚归,为赈灾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偶尔回来也只是歇在书房或者去柳如是那里过夜, 从不曾踏足涤剑阁半步,不知不觉间存心的试探就变成冷落了。
郑子歆的日子倒是清闲的多, 闲来烹茶煮酒赏花,虽然看不见但放在房间里也是让人心旷神怡的, 只是脸上笑容越来越少, 身形也消瘦了些,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出门, 也谢绝闲杂人等来访,犹如隐居了一样。
白芷将一盆新鲜的菊花搬了进来归置好,看了看她还在摆弄着练习针灸的人偶,笑道:“王妃的医术早已出神入化,还摆弄这些做什么, 不如歇口气儿?”
郑子歆放下银针拿起锦帕擦了擦手,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 “哪有什么出神入化,不过是练的多了熟能生巧”
“是是是,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白芷又替她斟了一盏菊花茶送至手边, “王妃尝尝这菊花茶,清火明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