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宗的山门在身后化作墨点。
最终消融於云海。
飞舟破开气流,罡风猎猎。
颳得徐九黎脸颊生疼。
他站在船头,任由宽大的宗门袍服被风鼓动,身侧,鹿瑶闭目盘坐,隔著三步距离,那是一道无形的墙。
气氛沉闷得像一块吸饱水的铅。
“我说,师叔。”
徐九黎先开了口。
鹿瑶却眼皮都未抬。
“咱们这一路去青州府,少说也要三五日,总不能一直这么干耗著吧。”
鹿瑶依旧沉默,周身灵力平稳,入定。
『装死?』
徐九黎心里哼了一声,自顾自走到船舷边坐下,双腿悬在云海之上。
“你那伤,压製得了一时,压制不了一世,舟车劳顿,灵气驳杂,只会加重侵蚀,到了州府,万一发作,你可就不是执法堂的副堂主,而是个需要人保护的累赘。”
他每一句话,精准刺向鹿瑶的痛处。
鹿瑶终於睁开眼,眸子里是压抑的怒火:
“管好你自己。”
“我这不是在管你么?”
徐九黎摊手,一脸无辜:
“你可是我师叔,又是我娘子的师妹,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死在半路上。”
他故意加重“娘子”两个字。
鹿瑶胸口起伏,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最恨的,就是徐九黎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那份无法偿还的亏欠。
“停。”
鹿瑶的声音发冷。
飞舟应声而停,悬於一片茫茫云海中央。
“你要做什么?”
徐九黎问。
“疗伤。”
鹿瑶吐出两个字。
她站起身,走向徐九黎。
步履间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鹿瑶在他面前停下,一言不发,开始解自己腰间的束带。
动作生涩,僵硬,充满了抗拒。
『嗯?又来这套?』
徐九黎心中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
劲装滑落,褻衣的系带也被她颤抖的手指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