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宋执砚吃痛松手,两人迅速分开。洛淮时脸色苍白如纸,眼尾却泛着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他手中的剑尖仍指着宋执砚心口。
宋执砚揉着脚跳开几步,嘴上还不忘叮嘱他:“你那伤得每日上药,否则好不了。”
“用你管?”
宋执砚忽然上前一步,趁洛淮时还不知道自己想再叮嘱几句。洛淮时立即举剑戒备,宋执砚微微征神,片刻举起双手,一步步倒退着离开:“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他转身融入竹林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洛淮时没有出言,他孑然立在粉海桃花之中,皎洁月光之下,两目低垂,墨发轻动,白衣被风轻轻拂过。
宋执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待那抹身影彻底消失。洛淮时终于支撑不住弯下腰,剑尖拄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背的伤口在方才打斗中裂开,血渍渐渐洇透白衣。
他眉心紧拧,呼吸微乱,唇色微白,咬着牙直起身,一步步挪回温池边,掬水泼在脸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水珠顺着玉白下颌滴落入池中,荡起圈圈涟漪,他望着水中破碎的月影,忽而缓缓地抬手摸了摸颈侧,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宋执砚滚烫的呼吸。
次日。
朝阳将青梧院染上融融暖色。宋执砚推开房门时,正撞见洛淮时站在院中的清池旁。少年一袭浅蓝袍整洁如新,墨发高束,全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这人平日里都是带伤行走的么?
若不是昨夜瞧见温池那景象,宋执砚都会以为洛淮时这人从未受过罚,毕竟他可是洛家独子,少说洛家曾经在修界亦是有过辉煌,不过后来不知是何原因落败了。
到底是谁对他下如此竟乎要了他命的罪惩。
不知为何宋执砚突然有些心堵,清了清喉咙,故作轻松地打招呼:“早啊,洛淮时。”
洛淮时缓缓转身,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淡淡道:“不早了。你今日比平日晚了三刻。”
“是么?”
宋执砚特别夸张地伸懒腰,“昨晚没睡好……倒是洛公子,今日格外精神啊?”
“自然要精神些。”洛淮时唇角勾起浅淡弧度,“静安峰进了偷窥贼,昨夜竟敢偷看我沐浴。”
闻言宋执砚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干笑两声:“哈、哈哈。。。…竟有此事?男修女修啊?”
“男修。”
洛淮时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抬起眼视线注视眼前人,“戴了个丑绝的猪面具,声音粗得好似破锣。”
他突然凑近,凤目望着宋执砚的双眼,意味深长道:“宋兄若是去温池,可要当心些。免得像我这般,被人看了身子去。”
宋执砚猛地后退几步,后腰撞上廊柱。日光中洛淮时的笑容温柔依旧,眼底却似乎凝着霜雪。他干清喉咙,慌忙扯开话题:“那什么……晨修要迟了。”
去练武场的路上,宋执砚时不时瞄一眼走在自己身侧的洛淮时。从眉眼到唇瓣,从发间到颈侧,完完全全都看了一遍。
“好看么?”
“还行。”
“再看你眼睛掉了。”
“………”
他嘴还能再毒些么,夸他还不领情。
“那个。。。…”宋执砚正绞尽脑汁找话题,前方突然传来关惊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