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忽转,猛地刺向他的心口。宋执砚迅速旋身避开,衣袖却被划开一道口子,宋执砚也顾不上看袖子,目光直勾勾地盯在洛淮时额角渗出的细汗。
宋执砚眉头紧蹙,忍不住道:“你身上有伤,不宜动气。各退一步于你我都好。”
洛淮时清俊的脸终于有了一点情绪,低低地冷笑一声道:“各退一步?可以啊。”剑势陡然凌厉,步步逼近宋执砚。
毫不客气地说:“让我刺一剑,你看了我的身子,总不能白看。”
闻言宋执砚短暂失神一瞬,他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自己没听错,连剑招都乱了,险些被削去一缕头发。
在他听来,洛淮时的话就相当于在说:哼,你看了我的身子,就要对我负责,但因你是男子,我只要捅你一下。
想到这,宋执砚心头不由得一跳,洛淮时这人怎得这般小心眼,他理直气壮地说:“什么歪理,同为男子,看看怎么了?莫非你身子比姑娘还娇贵?”
“对。”洛淮时站在他跟前,剑尖直指着宋执砚咽喉,声音强硬又冰玉般,“就是娇贵得很。”
剑锋逼近,宋执砚微微侧身躲开,忽地欺身向前。
左手格开剑势,结实滚烫的右手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揽住洛淮时的腰身,猛地将人带进怀里。洛淮时反应极快,反手将长剑横在宋执砚颈间。
宋执砚手指一点点收紧,把洛淮时完完全全地圈入怀中,两人身子瞬间贴在一起,没有一丝隙缝。宋执砚能感觉到怀中人单薄衣料下那温热身躯的触感、和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心跳声。
洛淮时的剑刃紧贴宋执砚动脉,只要他稍一用力就会见血。
两人这姿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宋执砚的行为出乎他的意料,亦或者说他从未想过他竟会这般对自己。洛淮时双眉习惯性的微蹙,似有一丝恼怒,挣扎欲脱起来,冷冷地说:“放开。”
闻言宋执砚反而收紧了手臂,他就主打一个反骨,钳制住他劲瘦的腰身,隔着衣料他能摸到洛淮时脊背上凹凸的伤痕。
宋执砚微顿,上半面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双眼定定地看着怀中的人,从眉眼、鼻梁到那冰冷的唇瓣。
怀里人见挣扎无果,便不动了。
他长眉拧紧,微微抿唇,恨恨地抬眸望着宋执砚。不知道是不是宋执砚眼花了,在他原本苍白的脸庞上,竟瞧见一抹淡淡的红晕。
心忽地漏了一拍,抓挠着少年跳动的心。
宋执砚何曾见过他有这样羞赧又愠怒的模样,可把宋执砚乐呵了。他憋着一肚子坏水,无处挥霍,仗着自己脸上有半块面具遮面,笃定洛淮时认不出来自己来。
他便将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故意让气息拂过洛淮时耳廓,轻挑着眉,眯起眼睛,满含笑意,暖味非常:“你先撤剑。”
洛淮时登时愣住,忽地心头一片滚烫,他哪里见过这样的人,恬不知耻,不受礼数,有违弟子风范。当即羞愤地抽出纤手,高高扬起便要往宋执砚脸上狠狠呼过去。
不料他早被洛淮时打出了习惯,条件反射般扣住他的手腕,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
洛淮时见状,手中的剑刃又压进一分。
宋执砚:“诶诶诶,我可告诉你啊,我耍流氓可是有一手的。”
他轻笑着,“再逼我,可不保证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来。”
说着说着宋执砚当真将怀里的人又搂紧几分,洛淮时浑身一僵,呼吸微微一窒。
方才从温池里出来,他不过只穿了件外衣,里衣还湿漉漉地贴着肌肤,而此刻他正被一个年轻男人滚烫的体温包裹住,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彼此心跳。
“呵。”
洛淮时突然冷笑一声,“看来你没少对别人耍流氓?”
宋执砚一时语塞。
他想反驳,却修忽想起自己确实经常搂关惊年肩膀、揉宋雨念脑袋,甚至白日里还握了宫栖玥的手腕。
……不过这些亦算耍流氓么?
这迟疑彻底激怒了洛淮时,凤眸转冷,他陡然沉下了脸,猛地抬脚狠狠踩下去。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