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铖半蹲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在高压之下,季时瑜被迫抬起头,这样近的距离让他清楚又模糊地看到蒋明铖爬满了红血丝的眼球。
他嗫嚅着嘴唇,轻声说:“对不起。”
蒋明铖抓住他的头发逼他把头抬得更高,头皮的传来一阵刺痛,季时瑜皱了皱眉,却不敢推开他。
这是蒋明铖第一次让他感觉到危险和胆战心惊。这就是一个s级Alpha所带来的压迫感,哪怕他感知不到信息素也会下意识的臣服于这样的气势。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激怒他,可还是由衷地想要用道歉的方式获得微不足道的原谅。
有什么用呢,他最该道歉的人已经不在了。
其他人原谅他了又能如何呢。
一滴眼泪刚顺着眼眶而出,就被蒋明铖用粗粝的指腹蹭掉了。
只听他冷笑一声,声音仿佛裹挟着冰碴子一样:“对不起?怎么,要是没人原谅你,你也要跟着去死?”
他把最后那个“死”字说得很轻,季时瑜却听得很清楚,他想点头,可整张脸都被蒋明铖滚烫的手掌拖住。
现在的蒋明铖太陌生了,季时瑜简直不敢相信说出这种咄咄逼人的话的人会是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阿铖。
但他又很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
现在的蒋明铖一定很怨恨自己吧。
如果没有季时瑜,蒋锦乘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因为他所谓的“好意”,让一条热烈的生命永久地埋藏在地下。
蒋锦乘不仅是蒋明铖的哥哥,更是他喜欢、深爱着的人。
而面对着“凶手”,他能忍住没有动手已经是顾念旧情了。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季时瑜感觉嗓子干得要命:“我倒想……死的……是我。”
下巴被攥得死死的,骨头好似要被碾碎了一样,可季时瑜却麻木地感受不到疼痛,眼神木讷。
气血在心头翻涌,蒋明铖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键一样,积压已久的恶意一瞬间涌了出来:“没人愿意看你要死不活的样子!”
野兽般的低吼让季时瑜颤了颤,他开始感到迷茫,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喜欢了多年的Alpha,悲哀地问:“那我该怎么才能赎罪呢?从这里跳下去吗?”
“你就这么想死?”Alpha咬牙切齿地问。
季时瑜摇了摇头,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异样的感觉:“死?我可以吗?”
他的身上已经承载了一条性命,真的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太便宜你了。”蒋明铖紧咬牙关,牙齿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十分骇人,就像一只准备进食的猛兽,而季时瑜就是他的盘中餐。
季时瑜苦涩的笑了笑,望着他的眼睛满是痛苦:“你说得对。”他缓缓闭上眼睛。
这辈子他和蒋明铖的关系都无法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了。
***
后来的事情季时瑜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仿佛大脑有什么屏蔽痛苦的装置,越是痛苦的回忆就越是渐渐淡忘,除了那段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允许自己忘记的痛苦以外,他有意让自己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
醒来后,季时瑜看到近在咫尺的蒋明铖,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真好。群⑹㈧司⑧钯⑸①武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