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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不小心吃了陈拾安的口水（第2页）

那天午后，林小凡在村委会翻看新一批儿童绘画。一幅画引起他的注意：一个小人站在山顶，脚下是崩塌的房屋，头顶却有一道彩虹桥通向城市。角落写着名字??赵小芸。

他找到她时，她正在帮村医录入血压数据。

“这画是你画的？”

她点头：“上次你说，梦要画出来才会变真。我就画了。桥那头，是我考上大学的样子。”

“那你希望桥是谁修的？”

她想了想：“不是我自己。是有人先来搭了一块砖，我才敢往上走。”

林小凡心头一震。

当晚，他在日记本写下：“教育的本质，或许不是筛选强者，而是让每个孩子相信，自己的愿望值得被接住。”

返程前夜，团队举行总结会。大家围坐在院中，篝火噼啪作响。轮到周岩发言时，他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是他父亲在化疗间隙录的：“小岩，爸不懂你说的模型，但我听懂了，你是想让别的家庭少走咱家的弯路。爸支持你。”

全场静默，有人悄悄抹泪。

林小凡举起保温杯：“敬所有不愿放弃的人。敬那些在黑暗里仍愿说一句‘我在听’的人。敬父母，敬孩子，敬土地，敬痛，敬希望。”

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跳动如星。

回到城市后，林小凡收到省教育厅通知：他的课程“社会创新与青年行动”被评为年度精品通识课，受邀在全省高校巡讲。他婉拒了大部分邀请，只答应去一所职业技校分享。

那天，台下坐着两百多名被认为“考不上大学”的学生。有人纹身，有人戴着耳钉，有人全程低头玩手机。但他讲完赵小芸的故事后，前排一个男生举手：“老师，我也想帮人，可我成绩差，连大学都上不了，有什么用？”

林小凡反问：“你会修电动车吗？”

“会啊，我爹就是修车的。”

“那你知道村里多少老人靠电动车出行吗？如果他们的车坏了，可能就断了买药的路。你能修车，就是在救命。”

男生瞪大眼睛，继而笑了。

讲座结束，十几个学生围上来，问怎么报名志愿者。林小凡拿出二维码，说：“扫码进群，第一件事??去你家楼下，听你爸妈说一次他们的故事。”

五月，高考倒计时一百天。赵小芸发来消息：“林叔叔，这次模拟考，我数学108分。班主任说我有望冲一本。”他回：“你的梦，从来就不靠分数定义。”

与此同时，“心理预警模型”在六个试点村累计识别出四十三名高风险个体，其中二十九人通过“星空陪伴计划”实现情绪稳定。王娟提议将项目更名为“守夜人计划”，林小凡同意了。

“为什么叫守夜人？”有记者问他。

“因为有些人，一辈子都在黑夜里行走。”他说，“我们不能替他们赶路，但可以点一盏灯，告诉他们：你不是一个人。”

六月，周岩的父亲病情恶化。临终前，他拉着儿子的手说：“别哭。你做的，比我这一辈子都值。”

葬礼后第三天，周岩出现在实验室，双眼布满血丝，却坚持上线新版本模型。林小凡陪他熬了两个通宵，直到系统成功预测出贵州一户家庭的青少年自伤风险，并触发紧急干预。

“你爸会为你骄傲。”林小凡递给他一杯热咖啡。

“我不是为他骄傲。”周岩声音沙哑，“我是想让他知道，他的死，没有白费。”

暑假来临，第二批“返乡观察团”组建完毕。这一次，报名人数超过三百。林小凡亲自面试，最终选定十二人。出发前，他带着所有人去了市郊一家临终关怀医院。

“你们即将看见的痛苦，未必比这里少。”他说，“但记住，我们不是去拯救，而是去学习。真正的改变，始于尊重每一寸土地上的生存尊严。”

火车再次西行，穿过隧道与平原。周岩坐在窗边，手里握着父亲生前最爱的钢笔。他翻开笔记本，写下第一行字：“今天，我继续走路。为了那些没能走到终点的人。”

林小凡望着窗外，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照亮连绵山峦。

他知道，这条路没有尽头。

但他也明白，只要还有人愿意出发，光就不会熄灭。

就像母亲信里写的：心热，更要护好自己。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药瓶??降压药，医生说必须按时吃。他笑了笑，把药片含在舌下，没喝水。

有些苦，咽下去就成了力气。

远处，一群候鸟掠过天际，朝着未知的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