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仁菜突然转过头来,雏,我……
啊,我听不见。
她闭上眼笑。
睡觉了。
雏随手关上灯。
你只要保持这样就好了,仁菜。
让我看看吧,不理性的可能性。
黑暗遮住了她俩的表情,让欲语还休的欣喜止步午夜。
但其实,她们都还睁着眼。
雏:上次我们像这样躺着,是多久之前了……
仁菜:谁知道呢,学校的事,我都记不清了。
雏:你总是这样,对自己不认可的东西总想翻篇不认账。
仁菜:真是抱歉啊,我的生存方式。
雏:说到底,还是要有人来承担你们承担不了的责任的,到那个时候……
她没有往下说,只是在被褥的遮掩下,牵住了仁菜的手。
这次,仁菜没有躲,也没有逃。
就像当初用耳机分享喜悦一样,如今,她们用掌心稀释痛苦……
恍惚间,风铃吹响,初夏又至……
空调外机在窗外嗡鸣,雏的睫毛微微颤动。
仁菜蜷缩的手指忽然放松,她们交叠的掌心渗出细密汗珠,在黑暗里开出一朵透明的花。
雏发现自己站在冰晶构筑的迷宫里。
透明的墙面折射出无数个自己——
穿着打歌服的、背着吉他的、站在舞台聚光灯下的。
每个倒影都挂着钻石星尘的招牌笑容,整齐划一地摆出打call手势。
虚假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冰壁间回荡。
忽然有吉他声刺破寂静,冰面应声碎裂。碎冰里浮现出仁菜抱着吉他在天台风中歌唱的身影,红发如火焰般跳动。
等等!!
雏追着飘散的冰屑奔跑,高跟鞋在冰面上打滑。
迷宫尽头出现旋转的唱片机,空之箱的旋律裹着蝉鸣流淌而出。
雏伸手触碰的瞬间,冰晶化作樱花纷飞,她看见初中时的自己正把耳机塞进仁菜耳朵,对方雀跃踢着腿的模样让校服裙摆绽成向日葵。
另一边的梦境里,仁菜正穿过燃烧的向日葵花田。
滚烫的花瓣灼烧脚踝,远处传来打歌服亮片的反光。
她拨开焦枯的花茎,看见雏在舞台中央独舞,应援棒汇成的银河将她层层环绕。
这样的距离…
仁菜握紧胸口的拨片项链,火焰突然变成暴雨。
脚下积水忽然化作琴弦,仁菜触电般后退,却听见雏的声音从水面升起:
你明明听得懂。
燃烧的向日葵在暴雨中重生,花盘里旋转着她们错过的四季。
仁菜突然发现每株花茎都缠着耳机线,顺着线头望去,雏正站在彩虹尽头弹奏粉色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