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姜看到裴元白不说话,自然知晓了他的意思,回应道:“裴大人身负朝廷重任,本宫亦有要事在身。不会强求大人放下职责,也望大人莫阻本宫行事。”
崔令姜一行刚备好车马准备启程,永徽帝身边的内侍正巧赶到府前传旨。
“殿下,太后娘娘凤驾回京,陛下请殿下与裴大人即刻入宫问安。”
崔令姜与裴元白奉旨入宫,刚至后宫便被侍女引至御花园。
园中,皇后见二人到来,便挥手屏退了随侍的妃嫔。
太后正捻着佛珠,面容沉肃,一见崔令姜,脸上便绽开慈和的笑容,拉过她的手细细端详。
裴元白向太后皇后行礼,仪态端方,温润如玉。
太后见状,眼中赞许之色更浓。她是极中意裴元白的,深知他自小便有晨昏礼佛的恒心,风雨无阻。
当年她便赞过裴家教养出的这份心性坚韧,实为难得。
“宁安啊,”太后抚着崔令姜的手背,心疼道:“瞧着清减了许多。可得好好调养身子,不然将来如何为皇家开枝散叶?”
裴元白闻言,耳根微红。
崔令姜却神色坦然,带着几分娇嗔道:“皇祖母,孙儿自己还像个孩子呢,若真有了小娃娃,怕也照料不好。”
太后被她逗笑,爱怜地将她揽入怀中。
皇后在一旁笑着打圆场:“母后疼她,也莫催得太紧。宁安与裴卿新婚燕尔,且让他们自在些时日。”
话音刚落,太后忽然掩袖剧烈咳嗽起来。崔令姜连忙起身为她轻拍后背。
一旁的老嬷嬷奉上热茶,忍不住道:“太后娘娘回京后这咳疾便总不见好,可娘娘总说无碍,不肯宣太医仔细瞧瞧。”
崔令姜停下动作,语气关切,“皇祖母,外头风凉,咱们进殿歇息。让宁安为您请个脉。您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宁安还等着您教导如何带小娃娃呢。”
太后看着孙女忧心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好,好,都听我们宁安的。哀家定会遵医嘱,好好喝药。”
崔令姜这才展颜,小心搀扶着太后,一同往殿内走去。
见崔令姜扶着太后进了内殿,皇后这才转向裴元白,声音温和却不容置喙:“裴卿,随本宫到外间叙话吧。”
侍女奉上清茶后退下。
皇后执起茶盏,并未立刻饮用,目光落在裴元白身上:“今日召你二人入宫,实则是为皇太后寿诞一事。如今贤妃临盆在即,本宫需坐镇后宫。
“而寿宴诸事,总需个稳妥之人操持。本宫思来想去,宁安这孩子最是贴心,又与太后亲近,由她来办最为妥当。”
裴元白微微颔首,“太后娘娘千秋,依例还是移驾山中行宫吧?”
“正是此意。”皇后放下茶盏,“今夏暑气酷烈,陛下已下旨,将寿宴设于大辛山行宫,也好让太后避暑静养。”
说罢,皇后目光扫过侍立一旁的宫女内侍。众人会意,无声地躬身退下,殿内一时只剩皇后与裴元白二人。
皇后这才敛了面上惯常的温和之色,“裴卿,近日本宫听闻了些风声,似乎有人见过令弟意蕴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