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上官金虹的反应收入眼中,顾少安心中冷笑一声。
天人境若是这么容易迈入,现在青龙会里面几个龙首个个都是天人境的武者了。
朱无视和青龙会的大龙首,还需要挖空心思各种算计吗?
上官金虹为。。。
陈砚离开北方驿站那夜,雪下得极大。风卷着碎玉般的冰晶,在山道上堆出层层白浪。他背着皮囊,脚步却比往日轻快几分。芯片已交由“声脉网络”传入峨眉主坛,七十二画埙的共鸣阵列正以音波编码将其解密,每一份被封存的声音都将化作一段可追溯的频率,嵌入《众生谣》新的篇章。
他本可留在驿站避雪,但心中有股莫名催促??仿佛那些沉睡在山腹中的喉咙,正透过冻土与岩层,向他发出微弱的震颤。他知道,这不是幻觉。自从陶埙裂开、金花初绽,他的听觉便不再局限于耳。他能听见大地深处的脉动,听见岩石间的低语,甚至听见时间本身在缝隙里缓慢流淌的声音。
行至半山腰,忽见一道灰影蜷缩在枯树之下。走近才发觉是个老乞丐,衣衫褴褛,双目紧闭,唇色发紫,似已冻僵多时。陈砚蹲下欲探其鼻息,却发现老人胸口竟微微起伏。更奇的是,他怀中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竹笛,笛身斑驳,刻着一行小字:“言尽处,魂不灭。”
陈砚心头一震。这竹笛他认得??是二十年前“缄口令”初颁时,第一批被销毁的民间乐器之一。当时朝廷下令收缴一切可能承载“异端思想”的发声器物,从铜铃到木鱼,从鼓架到口琴,尽数熔毁。而这种竹笛,因曾用于传唱反律诗,被列为“十恶音具”,凡持有者皆判流放。
他轻轻拨开老人衣襟,想查看是否尚存体温。指尖触到胸口时,忽然一僵??那里竟贴着一块与他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残碑碎片!只是这块更为古老,表面蚀刻着九个扭曲的古篆:
**“声囚九狱,心火不熄。”**
陈砚呼吸一滞。这是“静默残部”最高阶守声人的信物,传说仅存三块,分别藏于南北极地与西域荒原。眼前老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怎会拥有如此重要的证物?
他正欲唤醒老人,忽觉脚底地面轻颤。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极低的嗡鸣,像是某种巨大机械在地下运转。雪地上,细小的冰粒竟开始逆着重力微微跳动,形成一圈圈同心圆纹。
“来了……”老人突然睁眼,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他们察觉了芯片读取的频率波动。”
陈砚扶起老人:“你是谁?”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举起竹笛,用尽力气吹出一个音符。无声无息,可陈砚却感到脑中轰然炸响??那一音,竟是三百年前一位被活埋的采诗官临终前所哼的调子,记录在《古谣辑佚?卷七》中,名为《问天曲》。
刹那间,天地变色。
风雪骤停,空中雪花凝固不动。一道幽蓝光柱自天而降,笼罩二人。陈砚只觉意识被抽离躯壳,眼前浮现无数画面:一座座深埋地底的石室,铁门紧闭,墙上布满抓痕;一个个身穿灰袍的人蜷缩在角落,嘴缝着银线,眼中却燃烧着不肯熄灭的光;还有高台上戴着青铜面具的祭司,正将一本烫金典籍投入火盆,火焰中浮现出四个大字??
**《禁声律》。**
“那是‘回响井’的投影。”老人喘息道,“每一座山腹监狱都连通一口井,用来收集囚徒最后的言语。他们以为烧掉声音就能抹去记忆,可声音会反弹,会在地脉中循环,百年千年不散。”
陈砚猛然醒悟:“所以你们不是死了,而是被‘困’在了声音里?”
老人点头:“八百一十三人,全靠一口未断的气维系神志。我们靠彼此的呼喊取暖,靠重复名字确认存在。可若再无人听见,我们的声魂终将溃散。”
话音未落,地面再度震动。这次更为剧烈,雪层崩裂,露出下方一道漆黑裂缝。从中爬出数条漆黑如墨的藤蔓,非草非木,表面泛着金属光泽,每节都生有细小的口器,正贪婪吮吸空气中的声波。
“言噬藤!”老人惊呼,“它们是言噬兽的后代,靠吞噬残响为生!快走!否则你采集的所有声音都会被它们吸干!”
陈砚却站着不动。他缓缓取出陶埙,将残碑碎片按在额心,闭目凝神。他知道,此刻不能逃。一旦逃离,这些即将复苏的记忆将再次沉沦,或许永世不得翻身。
他开始吟诵《众生谣》第七章??那一章从未写完,只存在于他梦中反复浮现的片段。笔尖未曾落纸,可每一个字都在他血脉中奔涌:
>“彼时无言,非因无心;
>彼时失声,非因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