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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有脑子但是不多（第2页）

>“我们不做审判者，我们做照镜子的人。”

这句话很快流传开来，甚至出现在敌国边境的战壕壁上。一名前线士兵看到后，整夜未眠，次日主动交出武器，徒步穿越雪原，只为找到最近的心光院，问一句：“我杀了三十七个人……我还来得及成为一个好人吗？”

答案是：“只要你愿意问这个问题，你就还没走远。”

春天再度降临，万物复苏。这一年，心光院迎来一项前所未有的挑战：

**第一所贵族私学申请并入公共心光体系。**

这所学校名为“云华书院”，建于三百年前，专收世家子弟，历代培养出十二位宰相、七位大将军。他们拥有最好的资源、最强的导师、最完整的觉醒训练体系。但他们从未接纳平民。

如今，院长亲自登门，请求改制。

理由令人动容：

“我们的学生越来越优秀，也越来越空虚。他们能背诵三千条兵法，却说不出自己真正热爱什么；他们能在朝堂舌战群儒，却不敢告诉父母‘我不想继承家业’。我们开始怀疑：我们究竟是在育人，还是在制造精致的傀儡？”

小禾听完使者陈述，久久未语。最后他问：“你们愿意拆除围墙吗？”

“可以。”

“愿意让最后一个名额留给流浪儿吗？”

“可以。”

“愿意让课程由学生共同设计，包括那些曾被你们视为‘无用’的情感课、失败史、忏悔录吗？”

使者犹豫片刻，终是点头：“……可以。”

于是，云华书院改名“共学园”。

第一年招生，报名者十万，录取三百。其中一百人来自贫民窟、监狱子女、战俘后代。开学典礼上，没有排名，没有誓词，只有一项仪式：

每位新生需走进一间密室，面对一面空白墙壁，用炭笔写下一句藏了多年的话。

有人写：“我讨厌我的姓氏。”

有人写：“我宁愿从未出生在这个家族。”

有个男孩写得极小，几乎难以辨认：“我爸爸打我妈的时候，我会躲进柜子里装睡。我不是好儿子。”

还有个女孩写道：“我知道你们希望我嫁给太子，可我喜欢的是厨房里的丫鬟小莲。”

这些字句并未抹去，而是被拓印下来，制成一面“真言墙”，立于校园中央。起初贵族家长震怒，要求清除“污秽之语”。但一个月后，有人开始驻足阅读；三个月后，有人在墙上留下回应；半年后，一位老夫人跪在墙前痛哭，因为她终于明白，孙女自杀前写的“你们只爱我的成绩”，不是叛逆，而是求救。

共学园的成功震动朝野。三年内，全国十七所贵族书院相继提出合并申请。教育格局彻底改写??不再是“谁更有天赋”，而是“谁能更真实”。

而在西北荒漠深处，楚骁的最后一支巡防队正穿越沙暴。他已经七十岁，胡须尽白，仍坚持每年巡视边境一次。这一次，他带着一群少年兵，目的不是练武，而是寻找一处传说中的“无声谷”。

据古籍记载，此地埋葬着一万具无名尸骨，皆是当年反对净心祠却被活埋的启蒙先驱。千年来风沙掩埋，无人祭奠。直到最近，有牧羊人说，每逢月圆之夜，谷中会传出低语，像是许多人齐声念诵一句话：

>“我愿世人不说谎。”

楚骁率队跋涉七日，终于抵达。谷口立着一块残碑，字迹模糊，依稀可见“守愿”二字。他下令全军下马，步行入谷。

谷底寒气逼人，砂石间隐约露出白骨。少年们神色惶恐，不知该做什么。楚骁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本《凡人录》，翻开扉页，那是小禾亲笔题字：“每一个名字都值得被念出。”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朗读。

不是英雄事迹，不是丰功伟绩，而是书中收录的普通人的愿望：

“我想回家吃一碗热汤面。”

“我希望老师能记住我的名字。”

“我希望能牵着爱人的手走在街上，不被人指指点点。”

一句一句，声音沙哑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