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自奋深吸一口气。猛地提高了音量。压过家属的吵闹:
“安静!听我说!”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暂时镇住了场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包括那对愤怒的父母。
欧阳自奋指着李道一。眼神锐利地看着那对夫妇。语气斩钉截铁:
“他叫李道一。道医。我见过他治好过无数的。我欧阳自奋。用我的专业信誉担保。他绝不是骗子!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现在你们女儿命悬一线!西医的办法己经用尽!想救她。就信他一次!”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但更加沉重。
“做个全面检查!尤其是肾脏的增强CT!立刻!马上!如果检查结果出来。证明他说错了。我欧阳自奋。还有医院。承担一切责任!给你们交代!但如果他说对了……”
他目光扫过那对夫妇瞬间变得惊疑不定的脸。
“耽误的。就是你们全家三条命!”
最后一句。像重锤砸在夫妇俩心上。
男人的怒骂卡在喉咙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女人也停止了尖叫。惊恐地看着床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女儿。又看看神色肃然的欧阳自奋。再看看平静得可怕的李道一。
死寂。
欧阳自奋西医精英的派头,所有医护对他的尊敬,夫妻俩早看在眼里。
知道这是个了不起的牛逼医生。
既然他都对这个所谓“道医”如此崇拜…………
难道…………
持续的死寂。
只有女孩微弱的喘息和监护仪的滴答声。
恐惧。巨大的恐惧。压倒了愤怒。
他们赌不起。
男人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像被抽干了力气。颓然道:“……做……做检查……我们做……”
女人捂着脸。压抑地哭出声来。
“快!送CT室!急诊增强!双肾重点扫描!我亲自跟!”欧阳自奋立刻下令。语速飞快。“刘夏!通知影像科!绿色通道!所有设备待命!快!”
整个抢救室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护士迅速处理女孩的鼻部。做好转运准备。医生推着病床。欧阳自奋紧紧跟在旁边。李道一则默默让开位置。走到一旁。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仿佛刚才的风暴与他无关。
女孩被迅速推往CT室。
她的父母互相搀扶着。脚步虚浮地跟在后面。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