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顶着他面容的女人,正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好兄弟夜夜笙歌肆意淫乱。
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爱恋,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心已经不觉得痛了。
因为血似乎已经流干了。
那个嘻嘻哈哈、用黄腔和轻佻作为伪装的西班牙小洋马死了。
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死寂的荒原。
而在荒原的中央,一株名为“憎恨”的黑色种子,正悄然破土而出。
这天晚上,路明非独自一人坐在学院里一家酒吧的角落里。林怜已经先回宿舍休息了,他便想着在这里喝一杯,理一理连日来纷乱的思绪。
一杯深水炸弹下肚,辛辣的酒精灼烧着喉咙。他刚想再叫一杯,一个金发窈窕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路明非抬起头,瞳孔微微一缩。
是曼蒂。
她变了。
几天前那个崩溃狼狈不堪的女人仿佛只是一个幻影。
眼前的曼蒂化着精致的妆容,一抹猩红的唇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露背紧身短裙,将她火辣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但她的眼神却像西伯利亚的冻原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好久不见,师弟。”她开口了,声音带着懒洋洋的腔调,但那股子轻佻下是刻骨的寒意。
她向酒保打了个响指,“一杯血腥玛丽。”
路明非沉默地看着她,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平静的表面下是足以毁灭一切的岩浆。
“你还好吗?”他最终还是问了一句。
“好?”曼蒂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却让人不寒而栗,“我当然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酒保将那杯鲜红如血的鸡尾酒放在她面前。
曼蒂端起酒杯,猩红的指甲和鲜红的液体交相辉映。
她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挂下一道道痕迹。
“我看见你们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在游泳馆,剑道馆,还有图书馆,她的身体一定很舒服吧?操自己好兄弟的滋味如何?想必别有一番风味吧。”
路明非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跟踪我们?”
“跟踪?”曼蒂嗤笑一声,“我只是在观察属于我的师弟,是如何被一个该死的小偷偷走的。”
她终于抬起眼,那双冰冷的眸子像两把匕首,直直地刺向路明非。
“路明非,你告诉我。”她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蛊惑,“把最好的兄弟压在身下,进入‘她’的身体,听着‘她’用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为你呻吟……是不是比你这辈子干过的任何事都刺激?都让你有成就感?”
“你疯了。”路明非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疯了?不,我清醒得很!”曼蒂猛地将酒杯砸在桌上,鲜红的酒液溅了出来,像一滩真正的血。
“我清醒地看着你,这个一直跟在林年身后所谓的‘好兄弟’,是如何在他变成女人的时候趁虚而入!你根本不是爱她,你只是满足你那卑劣且见不得光的占有欲!你嫉妒他,你一直都嫉妒他比你强,比你耀眼!现在你终于有机会让他在你胯下献媚,把他变成一个只能依赖你肉棒的女人,你心里一定爽翻了吧!”
路明非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紧紧地握着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在激怒我……她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试图击溃我,她这是在扭曲我跟林怜的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被嫉妒逼到疯狂的女人,心中泛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丝悲哀。
“曼蒂,”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听我说。”
“第一,我爱她。曾经的我们囿于性别不可能迈出那一步,但现在最大的阻隔既然不存在了。那么她会做出的选择有且只有一个,这一点你不会不懂吧。”
“第二,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更不是一件‘东西’。她是林怜,一个独立强大的女人,是她的自由意志选择了我,而不是我的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