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来,左小芙在愚人馆连赢二十三场,打出了些小小名气。
进入五月,天青草绿,大地回暖,唐家爷孙也随走私商队来了屏城,他们这趟也大赚,五百两的本钱让了五成利给左小芙。仔细一算,她全副身家也有近五千两了。反正钱多,她又取了两千两交给唐堂,让他自由发挥。
阮云对她的进步颇为欣喜,又拿出新的剑法交给她,只是对自己的独门秘笈缄口不言,她怕左小芙在斗场上不留心使出来,惹得罗萧注意。
这日,左小芙打赢了第二十四场,腰间被割了道浅伤,在愚人馆二楼小室包扎,忽的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邓留,他笑道:“右姑娘打到现在才头回受了点儿小伤,真是深藏不露啊,当日在下差点儿看走了眼。”
左小芙从不在愚人馆摘下麻袋头套,此刻仍戴着,道:“邓执事请坐,有事吗?”
邓留在桌边坐下,道:“右姑娘打黄级很是游刃有余,我想问姑娘是否想尽快进阶玄级?”
“哦?”左小芙确实想进阶,黄级绝大多数都是些走投无路为求银两拼命的落魄人,武艺着实不高,“请细说。”
“是这样的,我家主人新猎三头老虎,想开场斗兽,欲寻五人战三兽,若是姑娘能胜,可直接升到玄级。”
左小芙可从没见过活的老虎,虎头鞋虎头帽老虎灯倒是见过,“有其他人应战吗?是什么品级?”
“眼下只两人应了,黄级之外是不参与的,免得失了乐趣。”邓留笑道。
左小芙不敢托大,想着师父应当知此兽威力,便道:“容我考虑考虑。”
她回了家,将此事与阮云说了,后者想了想,道:“老虎爆发力强,利齿尖爪为武器,但靠潜行偷袭为主,且从不群居,在斗场群战对你们有利。”她打量打量左小芙:“可战。”
左小芙定下心,和邓留报了名,十日后来愚人馆迎战老虎。
今日的愚人馆不同往常,才拐进街道,远远就瞧见馆前挤满了乌泱泱的人,嘈杂声一阵盖过一阵,左小芙好不容易挤进馆内,邓留瞧见了,忙领着她去了二楼。
栏边有四人或坐或站,一个抱刀魁梧壮汉,一个戴面具的男性剑客,一个看不出来使什么兵刃的瘦小男子,还有一个着广袖紫裙的年轻女子,她戴着面纱,只见到露出的黛眉妙目便知她容颜不俗。
左小芙瞧她的紫色面纱,隐隐可见琼鼻丹唇,她把麻袋头套往下拉了拉。
还是我的头套靠谱,这面纱戴了跟没戴一样,左小芙心想。
“诸位就是所有斗虎的出战者,再过半个时辰开战,请在此稍歇。”邓留躬身退下。
抱刀壮汉对着其余四人拱拳道:“在下独孤毅,擅长刀法,黄级胜五十九。”
面具剑客首先回礼道:“在下岑渊,如各位所见,是使剑的,黄级胜四十七。”
瘦小男子笑道:“鄙人冯茂,善轻功,胜七而已,比不得诸位。”
紫衣女子没开口,左小芙便接道:“在下右小兰,也使剑,胜二十四。”
四人都看向紫衣女子,她撇过眼,淡淡道:“紫衣。”
左小芙觉得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但她连伪装都不伪装,让五人的气氛有了几息凝滞。
来愚人馆生死斗,为财的最多,然而单纯为财的话也不会来挑战老虎,众人或许皆有说不得的理由,一时都缄默起来,直到邓留来请他们下斗场。
斗兽场不是平日的斗场,而是稍远处挖的一丈深的方圆十来丈的大坑,地面上围着的席位不仅爆满,还临时加了许多,又能多容纳数百人,左小芙回头看向愚人馆,四五六层栏杆边也坐满了看客,只七层隐隐可见一人坐着,两边站满了随侍。
愚人馆六层一内座,虞小七兴奋地看着斗兽场,回头对崔凌道:“五师姐,小九,你觉得会死几个人?”
虞小七知今日有斗兽,便隐藏身份,拉了平素交好的崔凌和方蕴柔来。
方蕴柔微蹙眉头,道:“我倒希望一个人都别死。”
崔凌瞥了一眼,见五人里有两个身量纤细的女子,倒多看了两眼,懒懒道:“兽不开灵智,想来死不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