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任命般地将滚烫的额头抵在邬丛肩膀上,声音喑哑,还带着几分委屈和乞求:“你别招我了。”
他以为自己面对她时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状况百出,没想到还是邬丛技高一筹,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节节败退。
听到他求饶,邬丛坏心眼地抬了下膝盖:“那你让开。”
谈屹舟却是紧紧抱着她,耍无赖般不撒手,声音闷在她颈窝,带着鼻音:“你让我缓一下,好不好?”
她没再动,任由他靠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的腰窝。
手里的那张海报已经被她捏皱,粗硬的纸张褶皱磨得掌心有点疼,邬丛看着它边沿的毛边,心不在焉地问:“那你们打算唱什么?”
“你想听什么?”谈屹舟揽着她的背,依旧没起身,只是把埋在肩窝的鼻子露出来,呼出的气息打在邬丛那块裸露的皮肤上,有点烫。
邬丛被他问得愣了下,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腰间划过,感觉到T恤下肌肉的紧绷,才哼笑一声:“问我?那输了比赛是不是要我背锅?”
“哪能啊。”他应着,慢吞吞地直起身,只是手臂还环在她腰后,“最近在选歌,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邬丛仍旧让他抱着,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旋律片段。
她去看他表演的次数不多,也给不出什么指导性的建议,只含糊地讲:“唱原创的话受众不多,但能突出乐队风格,翻唱的话,有点自己的味道更好。”
说完这些,她发现谈屹舟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邬老师这么厉害,怎么跟我们想的一样?”
邬丛听着他这夸幼儿园小朋友样的语气,心里有些别扭,躲开他的眼神:“我只是陈述事实。”
她抬腿推了下他:“缓好了吗,谈老板?”
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她的腰被硌得有些疼,得直起身缓缓。
谈屹舟揽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掌心在她后腰处轻轻揉了揉,带着体贴。
“好了。”他轻声说,手臂终于放开了她。
距离拉开,空气中的暧昧因子随之消退。
邬丛从那方小小的空间里退出来,手里还攥着那张皱得不成样子的海报,试图把它抚平。
做完这一切,她走向沙发去拿自己的手机,指着那幅画对谈屹舟说:“麻烦谈老板把它送到我家门口。”
“行。”他抱起画,跟在她身后换鞋,“送你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边,夜风吹过,带着股咸湿的草木香气。
谈屹舟抱着那副重量不轻的画,大半个人都被挡在阴影下,跟在邬丛身侧。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随着距离的变化,时而交叠,时而分开,纠缠不休。
谈屹舟今晚心情很好,一路上步调轻快。
将画稳稳送到邬丛家门口后,他站在下一级台阶上,微微仰头看她:“那我走了。”
一阵风吹过,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那双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
邬丛接过画,看着他点头:“嗯。”
谈屹舟转身欲走,突然想到什么,回过身提醒她:“明天记得来看表演。”
邬丛从门缝里探出一颗头,朝他挥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