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恶心,将承重柱旁和摆着尸体的病床下的纸箱推到门口,再叠高。
目不转睛地通过上方是透明的门来看外面,我能看到的走廊没有任何人,不详的绿色荧光填满了视线,照在外面的蓝色玻璃上。
刚刚那么多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或许别人也在哪里躲起来了吧,我想。
蓝色玻璃很厚,外面太暗里面灯光太亮,我向外面看只能像照镜子一样看见自己和身后的一切。
我有些后悔刚刚下楼时没好好看外面。
不知为什么来到这里时我只想逃,像是被压抑的东西追着似的。我有种直觉,逃出这里也好了。
我搬了个纸箱在背后靠着,左边是一排排尸体右边是门,我还是时不时盯着左右,生怕有什么东西出来偷袭自己。
我手里握着两把箱子里找到的手术刀,刀片还是我刚刚才找到安上去的,感觉还没有自己的修眉刀锋利。
我由衷地想念起我还在学校教室里的刀,割皮下脂肪那么锋利,还是被我装饰过的漂亮的小刀,如果还在这里的话我岂不是嘎嘎乱杀?
我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随便找了个房间躲却到了太平间。
刚刚人都异变了,不知道尸体会不会突然活过来?
不知道自己是穿越到哪里了。不像系统说的无限游戏,没有任何任务。
但是不合常理的异变都发生了,在场的人肯定也是觉得逃出去就好了吧。
想着想着我有些困了,我将袖中的手机抽出来看了看,晚上九点三十一。
我头靠着纸箱,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居然在这种环境都能睡着,一醒来不是被杀了,就是在厕所里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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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在梦里就听见了惨叫,醒来真是吓了一跳。
我听见压抑的叫声,怪物哼哧哼哧的大喘气声隔老远都听得到。
“谁来救救我?”有女性的哭声。在这未亮的天日,听起来有些瘆人。
我看了看手机,六点五十八。没清净多久,就有第二个受害者了吗?
我听见咚咚的撞击声,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微弱。是被按着头砸了吗?
不知道他们离自己多远,总之听着就是吓人,像是按着她的头敲门似的。
我看看门前堆叠的纸箱,没有被撞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海鲜市场上冰冻柜的味道,还有像是臭鸡蛋一样的腐烂味。
我不仅觉得胸口闷得难受,肚子也有了空腹感,想吃又想吐。
我可是早中晚三餐都吃的好孩子,一晚不吃东西有点饿了。
我看向左边的排排尸体,有的裸露的脚出来了,人的骨架却又有不正常的灰色。
突然想到饥荒时人相食的传闻,我想,自己还不止于落魄到食尸吧,而且活人也有阮病毒。
但是这些还没来得及冷藏的尸体腐烂到都发臭了,我真想把他们都推进冰棺。
我鼓起勇气,打开手机手电筒,向窗帘飘动的房间另一侧走去。这些病床上面都挂着白布,我也没有翻看尸体的兴趣。
天光微亮,混着我强烈的手电筒光,我注意到有一只手露了出来,上面挂着和医院住院一样的粉色纸质手环。
「从上面找找线索吧,至少看看这是什么医院。」
我凑近一看,这个名字?
施雨。
终于见了光的记忆,正凝视着我,莫大的讽刺。
我几乎站不稳,对那个人的恨意连同回忆一同牵连出来,带着时常忘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