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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青下的暗影(第2页)

正在这时,一个清冷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怎么,食堂的饭菜不合胃口,还是有人故意装可怜博同情?”

霖燕的身体猛地一僵,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江裴晏。那道声音,带着他惯有的疏离和漫不经心,却总能轻易牵动她的神经。她下意识地把脸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藏进桌子底下,避开他的视线。

夏暖暖和林子祥连忙回头,看到江裴晏端着餐盘站在那里。他穿着干净的校服,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依旧带着惯有的冷漠和疏离,只是在落在霖燕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

“江学长!”夏暖暖勉强笑了笑,“霖燕有点不舒服,没胃口吃饭。”

江裴晏的目光掠过霖燕低垂的头顶,落在她紧握着勺子的手上。那只手缩进了袖子里,只露出一小节手腕,隐约能看到皮肤下淡淡的青紫色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舒服?是感冒了,还是昨晚做了什么亏心事,没睡好?”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嘲讽,可不知为何,霖燕却觉得那嘲讽背后,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指紧紧攥着勺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江学长,你怎么能这么说霖燕?”夏暖暖立刻反驳道,“她是真的不舒服,你别乱说话!”

江裴晏没有理会夏暖暖,目光依旧停留在霖燕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压迫感:“抬起头来。”

霖燕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敢抬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淤青,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

“怎么,不敢?”江裴晏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难道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虚了?”

夏暖暖气得想骂人,却被林子祥拉住了。林子祥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他看得出来,江裴晏虽然语气不好,但眼神里的担忧是藏不住的,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霖燕。

江裴晏见霖燕不肯抬头,也没有再强迫她,只是在他们旁边的空位坐下,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他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每一口都吃得很认真,但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霖燕。

他注意到她的头发一直垂在脸颊两侧,刻意遮住了半边脸;注意到她抬手夹菜的时候,动作很僵硬,手臂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疼痛;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连呼吸都带着一丝微弱的颤抖;更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淤青,虽然被袖子遮住了大半,但偶尔晃动时,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那片青紫色的痕迹。

江裴晏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他认识的霖燕,虽然性格安静内向,但眼神清澈,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像一株在墙角默默生长的槐树,看似柔弱,却有着坚韧的生命力。而眼前的她,像一只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小鸟,浑身都透着不安、怯懦,甚至带着一丝绝望。

他想起周末在槐香民宿,她提起母亲和铜铃时眼里的温柔和怀念,想起她和老人们聊天时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想起她小心翼翼捧着铜铃,仿佛那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短短几天,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吃就倒掉,杵在这儿碍眼。”江裴晏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关心,“与其在这里浪费粮食,不如回教室趴着睡一会儿,省得让人看着心烦。”

霖燕的身体一震,她知道江裴晏是在关心她,可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她站起身,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拿着餐盘,快步朝着食堂门口走去。

“霖燕!”夏暖暖想跟上去,却被江裴晏叫住了。

“让她一个人静静。”江裴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留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暖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霖燕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江裴晏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她知道,江裴晏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其实是个很靠谱的人,有他帮忙,说不定能想出办法帮霖燕。

夏暖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裴晏和林子祥,从霖燕父亲投资失败心情不好,到发现霖燕和江裴晏见面,再到动手打她、摔铜铃,最后逼她写检讨、不准她再和他们联系,每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

“那个铜铃,是霖燕妈妈生前最珍视的东西,是她外公送给她妈妈的成年礼,霖燕一直像宝贝一样护着,结果被他爸爸摔成了那样……”夏暖暖的声音带着哭腔,“霖燕真的太可怜了,她妈妈走得早,爸爸还这么对她,她一直都是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林子祥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握紧了拳头,眼里满是愤怒:“太过分了!就算生意不顺,也不能把怒火发泄在孩子身上,更何况还是动手打人!”

江裴晏的手指紧紧握着筷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想起霖燕周末时说过,母亲走后,铜铃就是她最珍贵的念想,是母亲留在世上的痕迹。那个男人,不仅动手打了霖燕,还摔了她母亲的遗物,简直不可理喻!

他还想起,霖燕的外婆曾经提起过,霖燕从小身体就不好,母亲走后,更是经常生病,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内向,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事情。当时他没太在意,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拜那个所谓的父亲所赐!

“他还逼霖燕写五千字的检讨,不准她再跟我们联系,不准她再管外婆的事情。”夏暖暖继续说道,“霖燕昨晚在房间里坐了一夜,根本没睡觉,她脸颊和手背上的淤青,都是被她爸爸打的。她还说,她爸爸踩了她的手,把她妈妈留下的铜铃都摔掉漆了……”

夏暖暖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浓浓的心疼。林子祥听得眉头紧锁,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这根本不是父亲该做的事!他怎么能这么狠心?霖燕那么懂事,从来都没让谁操心过,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江裴晏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餐盘里几乎没动过的饭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餐盘边缘。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翻涌着骇人的寒意,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底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他想起霖燕周末时小心翼翼捧着铜铃的样子,指尖轻轻拂过槐花纹路时的温柔,想起她提起母亲时,眼里闪烁的思念与脆弱。那只铜铃对她而言,哪里只是一件旧物,那是母亲留在世上的温度,是她对抗孤独的勇气,是她心里最后一块柔软的净土。

可那个所谓的父亲,不仅亲手摧毁了这份净土,还把暴力和羞辱加诸在她身上。江裴晏甚至能想象到,昨晚霖燕独自坐在冰冷的房间里,抚摸着受损的铜铃,默默流泪的样子。那份无助和绝望,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让他莫名地烦躁。

“江学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夏暖暖看着江裴晏,眼里满是期盼,“霖燕肯定不会反抗她爸爸的,她一直都很能忍,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这么欺负啊!”

江裴晏终于抬起头,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只是那冷漠之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先别声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闹大了,对霖燕没好处。她爸爸现在在气头上,要是知道我们插手,说不定会变本加厉。”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夏暖暖急了,“霖燕脸上和手上的伤都在,万一被老师或者其他同学看到,问起来怎么办?而且她爸爸还逼她写检讨,不准她跟我们联系,这也太过分了!”

“没说看着。”江裴晏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动作依旧优雅,语气却带着几分冷冽,“她的伤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铜铃,也得想办法修好。至于她爸爸那边,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知道,霖燕不是他可以随便打骂的。”

林子祥点点头,认同江裴晏的说法:“江学长说得对,现在不能冲动。我们得先照顾好霖燕,让她慢慢恢复过来,然后再想办法解决她家里的事情。”他顿了顿,又说道,“霖燕现在肯定很需要关心,我们多陪陪她,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江裴晏没再说话,只是起身拿起餐盘:“我先回教室。”他转身离开时,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背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夏暖暖和林子祥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但也知道,江裴晏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打算。

回到教室时,霖燕正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耸动着,似乎在哭。江裴晏的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才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的座位就在霖燕斜后方,抬头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他没有上前安慰,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习题册,假装认真地做题,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霖燕。他看到她的肩膀越来越抖,听到她压抑的呜咽声,像小猫一样,带着无尽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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