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钙片糖衣(第1页)

就在阮笙将自己反锁在房间,试图在成堆的作业中寻找一丝对生活的掌控感时,门外的客厅里,一场关于她的、裹挟着温情外衣的“安排”,正在不动声色地上演。

母亲看着小女儿阮曦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哼着歌从阮笙紧闭的房门边雀跃地跑过,温和地叫住了她。

“曦曦,来。”

阮曦立刻像只被召唤的小动物,带着全然的信任,蹦跳着折返。母亲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这个刻意调整高度的动作,瞬间让她们的对话蒙上了一层姐妹间秘密分享的亲昵色彩,巧妙地绕过了长辈的威严。她伸出手,指尖温柔地将阮曦额前有些凌乱的、细软的刘海理顺,别到小巧的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来,帮妈妈多关心关心你姐姐,好吗?”母亲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蜂蜜般黏稠的、诱人深入的质感,“她最近……好像又不怎么开心了。妈妈很担心。”那声“担心”里,裹着沉甸甸的忧虑,像一块石头,不由分说地放进了阮曦小小的掌心。

阮曦用力地点点头,小小的胸膛里瞬间被一种“只有我能帮忙”的、混合着使命感与些许骄傲的情绪填满。她觉得自己被赋予了重要的任务。

母亲的眼神不易察觉地闪动了一下,像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细微而复杂的涟漪。她接着用一种仿佛在分享什么有趣冒险计划的语气,循循善诱地问:“还有……你想不想认识一下姐姐班里新来的同学?和姐姐、还有她的新同学一起玩?”

“想!”阮曦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整个夏夜的星星,对未知的友谊和热闹充满了最纯粹的向往。

听到女儿这声毫不迟疑、充满渴望的回答,母亲的眼睛满意地弯成了两道柔和的月牙。她将阮曦拉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小女孩稚嫩而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下暧昧不清的、带着蛊惑魔力的气音:

“那你就悄悄帮妈妈一个忙,好不好?就像玩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游戏。多问问姐姐,那个新同学叫什么名字呀,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聊些什么有趣的事……然后,”她的声音轻得如同最隐秘的耳语,每一个字都敲在阮曦毫无防备的心上,“你再悄悄地、只告诉妈妈一个人,好不好?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一股微弱的好奇和本能的疑惑,像小小的气泡,在阮曦清澈见底的心湖底悄悄冒了一下——“为什么不能直接问姐姐呢?为什么要把姐姐的事情像秘密一样告诉妈妈?”

但这个刚萌芽的、带着棱角的念头,还未来得及浮上水面,获得清晰的形状,母亲就像是拥有读心术般,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将一颗包装得极其精美、在客厅顶灯下折射出琉璃般梦幻炫彩光泽的“糖果”,轻轻放在了她摊开的、小小的掌心里。

那点微不足道的疑问,瞬间被糖纸那不真实的、梦幻般的光彩和想象中在舌尖爆炸开的、令人迷醉的甜味彻底淹没、压垮、瓦解。任务的神圣感与眼前实体的诱惑,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保证完成任务!”她一把抓过那颗仿佛蕴含着整个童话世界魔力的糖果,使命感混合着得到“报酬”的兴奋感,像被猛烈摇晃过的汽水泡泡般,“噗”地一声充满了她小小的胸膛。她转身就朝阮笙的房门冲去,迫不及待要开始她神圣而甜蜜的“游戏”。

现在,怀揣着甜蜜的秘密任务和那颗作为“契约”的糖,阮曦再次拧开了阮笙的房门。她像一只灵巧的、善于潜伏的猫咪,轻巧地钻了进去,又回身,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被任务激发的谨慎,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严,仿佛在守护一个关乎世界存亡的重大机密。

“姐姐,你在写作业呀?”她凑到书桌旁,声音放得甜甜的,像裹了一层蜜糖。

“嗯。”阮笙没有抬头,笔尖在纸上沙沙移动,试图在文字的迷宫里寻找暂时的避难所。

“姐姐!”阮曦提高了音量,宣布她的宏伟蓝图,试图用热情点燃这片沉寂的空气,“我想和你的新朋友交朋友!”

阮笙终于放下笔,有些无奈地、极其缓慢地微微俯身,与妹妹那双灼热的、不容回避的视线平视,耐心地、用最简洁的语言解释道:“那只是新来的同学,姐姐还没和她说过话呢。”她试图用客观事实筑起一道堤坝,浇灭妹妹那不切实际的、汹涌的热情。

“可是姐姐说她很好看啊!”阮曦的逻辑简单又直接,带着孩童不容置疑的笃定,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阮笙脆弱的神经,“好看的人,姐姐一定会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的!就像公主和公主都会是好朋友!”

看着她这副天真又执拗、活在自己编织的童话里的模样,阮笙心底泛起一丝深沉的、如同溺水般的无力感,像看着岸边的灯火在遥远的地方闪烁,却无法触及。她知道,若不给一个能让她暂时满意的、足以转移注意力的答案,自己将永无宁日,直至被这份以爱为名的、密不透风的“关心”耗干最后一点残存的能量。

“如果你想和她交朋友,”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耗尽了肺部最后一丝空气,试图将这颗烫手山芋远远地抛出去,“自己主动去认识,会显得更真诚,更有诚意,对不对?”她搬出了成人的社交法则,希望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点喘息的空间。

阮曦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认真地思索着姐姐的话,觉得似乎有些深奥的、属于大人世界的道理。就在这时,她想起了妈妈刚刚交付的第一个任务,那句话像被设置了触发指令,立刻从她的小脑袋里弹了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优先级。

“对了姐姐!”她脱口而出,大眼睛一眨不眨,像两颗功率全开的探照灯,试图照进姐姐内心那片她无法理解的、幽深的角落,“妈妈觉得你不开心了。你今天开心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阮笙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指节因为骤然用力而微微泛白。又是这样。那份沉甸甸的、无孔不入的、名为“关爱”的探照灯,总能以最天真无邪、最无法责怪的方式,精准地刺探她最想隐藏、早已一片狼藉的区域,逼迫她审视自己都无力面对的荒芜。

“没有不开心。”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像受伤的蝶翼,在苍白的脸颊投下沉重的、颤动的阴影。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的角落划下一道凌乱而焦躁的、毫无意义的黑色曲线,深深浅浅,仿佛是她内心混乱轨迹无意的泄露。“我要写作业了。”她生硬地转移话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挤压变形的颤抖,“你的作业写完了吗?快去写吧。”她试图用责任将她推离。

“哦……”阮曦撅起了粉嫩的小嘴,虽然年纪小,却敏锐地感觉到姐姐周身瞬间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冰冷的、无法逾越的墙,将她连同她炽热的关心,一起轻轻地、却无比坚决地推开了。失落感像小小的虫子,啃噬着她的心。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带着一种疲惫到极致的温柔,轻轻落在她的发顶,揉了揉。那动作很轻,带着安抚,也带着一种深深的倦怠。

“好好学习,”姐姐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她这个年纪还无法理解的、沉重的期盼,像一道温柔的枷锁,“将来……养姐姐啊。”

这句熟悉的、带着依赖意味的、半真半假的玩笑,像拥有神奇的魔力,瞬间驱散了阮曦心里那点小小的委屈和挫败感。她被需要着!这个认知像阳光一样照亮了她。

“好!”她立刻眉开眼笑,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瞬间满足的小猫,所有的不快都被抛到那装着无数玩具和童话的、小小的脑后,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欢快,转身跑出了房间,还细心地、带着完成使命的庄重感,带上了门。

妹妹离开后,房间里骤然陷入了死寂。一种比之前更深沉、更压迫的寂静,如同浓稠的墨汁,迅速弥漫开来。

阮笙并没有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立刻投入作业的怀抱。她的目光落在摊开的草稿纸角落,那里有一只她刚才随手画的、只起了个粗略形状的眼睛,线条稚嫩,瞳孔的部分还空着,未点上神采,却无端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默而固执的窥探感,仿佛在质问她的一切。

毫无征兆地,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从心底最黑暗的角落窜起,瞬间烧断了理智那根早已绷紧欲断的弦。她猛地伸手,不是推开,而是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无法自控的冲动,一把将那张纸狠狠攥住,指节因极度用力而扭曲、泛出骇人的青白色。脆弱的纸张在她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哀鸣,瞬间皱缩、扭曲,那只未成形的眼睛在暴烈的力道下被碾碎、变形,最终彻底湮灭在纵横交错、如同干涸河床般的深刻折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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