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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大考1（第1页）

围绕大虞发起征讨之战，以天门山脉为分水岭，形成了两种对立的氛围，一种是平静的，一种是震动的，但不管是哪种都藏着很多门道。

对于战争，楚徽是不懂的，让他统兵布阵，让他统筹军需，让他安排调度，让他……这都是在强他所难。

夜雨如注，敲打着金陵城外军工坊的青瓦屋檐，檐下铜铃轻响，仿佛在应和着某种隐秘的节奏。楚徽披着一件玄色斗篷，独自站在主殿后院的高台上，望着远处九重关卡间巡逻的神机卫火把连成一线，如同蛰伏巨兽的脊骨，在黑暗中蜿蜒起伏。

他手中握着一封刚送达的密报??南诏使团已入国境，随行携带贡品清单，果然列有大象三十头、黄金千锭，甚至连滇南三道的地图都一并呈上，标注清晰，毫无遮掩。这等“诚意”，反倒透着诡异。

“越是恭敬，越是要图谋深重。”楚徽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摩挲密报边缘，“他们不是来求亲的，是来探路的。”

身后脚步声轻至几乎不可闻，郭煌悄然现身，雨水顺着他的斗篷滴落，在石阶上汇成细流。

“王爷，影七传来消息。”郭煌压低声音，“西川李慎已秘密调动五万边军，屯于剑门关以南，另遣死士十七人，分批潜往金陵。目标明确：混入军工坊，或刺杀王瑜，或窃取《火器图谱》。”

楚徽眸光未动，只淡淡问：“可确认身份？”

“三人已被截获，现押于地牢。其余尚在追踪之中。”

“不必追踪了。”楚徽缓缓转身，眼神冷得像淬过冰的刀，“传令影七，启动‘焚炉计划’。凡进入金陵方圆百里者，无论是否入境，一律格杀勿论。尸体不必留名，直接投入熔铁池化为灰烬。我要让西川知道，踏入我大虞一步，便是踏入地狱之门。”

郭煌心头一震，却不敢迟疑：“是。”

“还有。”楚徽顿了顿，声音更轻，“你亲自走一趟泉州港。南诏使团登陆之处，必设暗桩。我要知道他们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私下会面。若有任何人试图接触军工坊匠师后代，立即斩首，无需请示。”

“若牵涉外交……？”

“那就让他们断交。”楚徽冷笑，“一个连自己使节都管不住的国家，不配与大虞结盟。更何况，我从未答应这门婚事??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自投罗网的机会。”

郭煌抱拳退下。

雨势渐猛，一道闪电劈开天幕，照亮楚徽稚嫩却坚毅的脸庞。那一刻，他不像八岁孩童，倒像是执掌生死的君王，冷静得令人胆寒。

***

三日后，泉州港。

南诏使团乘巨象而至，旌旗招展，鼓乐喧天。为首的使者乃南诏国相孟迦罗，年逾六旬，面容慈祥，满口仁义道德，言称“两国修好，共抗北虏”，又赞“睿王神童降世，实乃天下之福”。

然而就在当晚，一名随从借故离营，潜入城中一家私塾，欲与一名曾参与火药配方改良的匠师之子密谈。他尚未开口，脖颈已被钢丝勒紧，整个人如麻袋般拖入暗巷。

次日清晨，泉州百姓发现城东井中浮出数具尸体，皆穿着南诏服饰，胸口刻着血字：“窥密者死”。

消息传回使团营地，孟迦罗脸色骤变，连夜求见驻守将领，怒斥“大虞无信，滥杀使臣”。然对方只冷冷递来一份文书??上面赫然是那几名死者的真实身份：其中两人原为西川细作，三年前便已叛逃；另一人则是东逆残部余孽，曾在天门关之战中负责传递情报。

“你们带来的，不只是贡品。”守将道，“还有毒蛇。”

孟迦罗哑口无言。

与此同时，楚徽已在金陵召见工部尚书林敬之。

“震天雷炮试制进度如何？”他坐在案前，双腿还够不着地面，双脚悬空轻轻晃动，语气却沉稳如老臣议政。

林敬之额头微汗：“启禀王爷，经赵元衡所提膛线技术改良，最新一批试射命中精度提升四成，射程突破一千二百步。然生铁铸造仍存隐患，昨日试炮时炸膛两门，伤工匠六人……”

“伤亡多少？”楚徽抬眼。

“三人重伤，一人当场身亡。”

帐内寂静。

良久，楚徽起身，走到沙盘前，指着北方边境：“你知道为何我坚持要在三个月内列装百门震天雷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