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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大考1（第2页）

林敬之摇头。

“因为北虏不会永远害怕‘天雷’。”楚徽声音平静，“他们会研究、会模仿、会寻找破解之法。而现在，他们最怕的不是我们的炮，而是我们进步的速度。只要我们始终比他们快一步，他们就永远只能仰望、恐惧、退缩。”

他回头盯着林敬之：“所以，我不问你有没有风险，我只问你??能不能做到？”

林敬之咬牙跪下：“臣……定竭尽全力！”

“很好。”楚徽点头，“即日起，军工坊实行‘三班轮作’，昼夜不停。凡参与核心研发者，每月加俸三倍，子女记入匠籍正册。但若再发生炸膛事故，监工自裁，主匠流放。”

命令下达当日，全坊震动。

有人怨，有人惧，也有人燃起前所未有的斗志。

赵元衡带领团队连续七日不眠，终于研制出“缓燃引信”与“螺旋导热槽”，大幅降低炮管过热概率；王瑜则主导设计了可拆卸式炮架，使重型火炮能在山地运输中分解搬运，极大提升了机动性。

第十日，第一门真正意义上的“震天雷炮”正式试射。

地点选在金陵郊外荒谷。

当那尊长达一丈二尺、通体乌黑的巨炮点燃引信时，整个山谷仿佛被撕裂。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过后，三百步外的岩壁轰然崩塌，碎石飞溅如雨，连地面都为之震颤。

围观的百余名匠师呆立当场，继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楚徽站在高坡之上，静静看着硝烟散去后的战场，脸上没有笑意，只有深思。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

***

半月后，西川。

剑门关内，李慎接到密报：十七名死士，无一生还。最后一名潜入者在距离军工坊十里处被弩箭射穿喉咙，尸身悬挂于官道旁树梢，脚下压着一块木牌，上书：“再来者，灭族。”

李慎摔碎茶盏，怒吼：“楚凌小儿，竟敢如此羞辱我！”

谋士颤声道：“主公，不能再等了……神机营一日强过一日，若待其全面列装火炮，我西川险关亦将形同虚设！不如……举旗自立，联合北虏、南诏，共抗大虞！”

李慎冷笑：“联合？你以为那些蛮夷真愿与我同心？北虏贪我粮草，南诏觊觎我矿脉，一旦开战，最先倒戈的便是他们！”

他踱步良久，忽然停下，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传我密令，召集十二州豪强，以‘清君侧’为名，宣布讨伐‘妖童乱政’之罪！就说那楚徽不过八岁稚子，竟能驱使天雷，必是邪术惑众，蛊惑天子，祸乱朝纲！我要让天下人相信，大虞的胜利，不是靠武力，而是靠鬼神之术！”

此言一出，谋士骇然：“主公，此举虽能动摇民心，可若激怒楚凌……”

“他若敢来，我便让他死在蜀道之上！”李慎拍案而起，“传令各地，广布谣言，张贴檄文。我要让百姓相信，神机营不是军队，是吃人的魔窟！每放一炮，都要烧死十个童男童女祭魂！”

消息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短短十日，江南多地出现匿名揭帖，内容耸人听闻：“昨夜见黑烟冲天，有小儿哭声自军工坊传出，观者皆云：雷童炼魂，以血养炮！”更有江湖术士装神弄鬼，宣称“南斗星陨，妖童当诛”。

一时之间，民间议论纷纷，甚至有地方百姓拒缴军赋，声称“不愿供养邪军”。

虞都朝堂亦起波澜。

御史中丞周延章率三十余名文官联名上奏，请求彻查神机营是否存在“违逆天道”之举，并要求暂停一切火器研发，以免“触怒上苍，招致天谴”。

奏章呈至皇宫，楚凌正在观星台静坐养伤。

他看完奏折，轻轻一笑，将纸投入烛火之中。

“荒唐。”他低语，“人总是宁愿相信鬼神，也不愿承认别人的智慧高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