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伯父当初第一个看中的人,也算有缘。”叶漪澜说,“人要往前看,日升月落、四季更替,你不能永远困在那个冬天。”
“夭夭,放过自己吧。”
—
三日后,清晨。
关月正在书房,忽然听得门外有人轻叩:“进。”
“我方才见过付衡。”温朝说,“看着好些了,倒是向弘,总说他若不胡闹便不会出事。魏将军心软,准备带他出去走走。”
他说了这许多,关月并没有听进去,只抬首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养伤么?”
“都在屋里躺三日了。”温朝笑道,“走一走总无妨吧?”
“嗯。”
书房里安静,窗外一声声鸟鸣便分外清晰。不知为何,她明明一直看着,纸上究竟说些什么却不分明。
春日的光柔和温暖,将书房照得温和宁静,万物复苏的季节里,人心中似乎也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了。
关月捏着纸的手越发紧,一不留神撕开一道缝。
她心不静。
温朝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神色稍稍一暗,起身道:“我先走了。”
“温云深。”
关月抬眸望向他。
“你是不是喜欢我?”
温朝转身,张了张口,最终却只低低“嗯”了一声。
关月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他面前。她发觉这个人很高,要仰起头才能看清楚。
她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站在傍晚的篝火旁,为她的所作所为而争辩,容色平静,却像深冬和煦的日光。
父亲当初千挑万选的这个人——似乎还不错。
她在冬日的寒风中,觉得自己可以坚持的再久一些。
关月忽然有点想哭,低下头哑声说:“……你低低头。”
她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而后忽然低下头掉眼泪。
温朝轻轻抹掉她的泪珠,将她揽进怀里:“怎么哭了?”
关月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摇摇头没说话,却哭得更凶了:“你、你知不知道,我爹爹当初——”
“知道。”温朝拍拍她的脑袋,“你嫌我是个书生,怎么都不肯。”
关月声音有些闷:“……我想他们了,每天都在想。”
她哭得几乎脱力,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后知后觉地觉得丢人,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关月用力吸了吸鼻子,哭腔却还在:“……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温朝低低笑了声。
关月气得掐了他一把:“不许笑。”
温朝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俯身轻吻她的唇:“夭夭。”
关月怔怔望着他。
“辛苦了。”他温声说。
第64章
临近午时,日头越发烈。南星在池塘边喂鱼,抬头看着墙角的玉兰树。
“要入夏了。”南星说,“那两个小孩儿往后日日要顶着这么大的日头练武,想想怪可怜的。”